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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粼粼水波之下，鱼贯凫跃，飒沓鳞萃。
“不用。”
谁知道老头这么跑跑跳跳了一通，身上的灵力又不够用，“砰”的一声，在烟雾里变成了一条修辟鱼。
池塘的石壁上有了些撞击的动静，姜照一的目光再度落在水面，便见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起来一条鱼，形状像蛙，长着白色的嘴，是传闻中的修辟鱼。
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腐臭的味道。
姜照一摇摇头，用手指戳了戳衣兜里正在玩尾巴的朏朏，抬头看向他,“我们走吧。”
“怎么了？”
可姜照一却没在认真听他的话了，因为她发现这二楼廊上不远处的阁楼门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血腥味有点浓，李闻寂皱了一下眉，指节在鼻间略微挡了挡，或是瞥见他要往桌下摸的动作，一瞬之间，如刀刃般的气流瞬间折断了冯欲仙眼前的木案。
“坤城有个冯家,在南明时发迹，历经几百年的王权更迭，至今却仍未有衰颓之势。他们从南明时起就再没出过蜀中，即便是在外面有产业，也都不是冯家人在打理。”
姜照一本能地想去接住他，可他的鳞片太滑，她手指一用力，他直接飞出去，摔到楼下去了。
姜照一在看到朦胧天色里，那个古朴的庄园连飞檐都是凤凰缥缈的身姿，檐下灯笼朗照，偌大的庄园在深夜浮起的雾气里灯火通明。
姜照一才拆开一袋小零食,朏朏的脑袋就从后面探了过来,她只好喂给它，然后问李闻寂，“你怎么知道你的本源之息在坤城？”
他满面笑容，同周围的人侃侃而谈，但又时不时地在看表，或往门口看上几眼。
“谢谢。”姜照一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看他在对面坐下来，她又问，“你不吃吗？”
“老爷，今晚见火吗？”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顺着女人的手臂到手肘，滴在了她的雪缎旗袍上。
老头也有点扶不住柱子了，抖得跟筛子似的。
铜锁落地的声音很清晰，姜照一匆忙回头，看见那个浑身是血，一张脸没一块好皮肉的男人用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正盯着她。
而李闻寂手指间淡色的气流散出去托起那修辟鱼，一阵烟雾突来，裹着那鱼身在顷刻间化作了一个老者。
李闻寂轻易就看穿那个男人的本体。
护城河上的长桥闪烁着漂亮的灯光，万千霓虹点缀着这座城市，映照一片山水城廓。
“哎哟……”底下传来老头呼痛的声音。
夜幕降临时，
在晦暗的灯火里，满嘴是血的老者抬头，迎着这忽来的一阵冷风，他眯起眼睛，望见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
“爷爷，您不是精怪吗？怎么会在这儿？”姜照一小声问。
他穿着一件雾霾蓝的休闲款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宽松挺括的黑色风衣，乌浓的短发微微有些卷翘的弧度，店里的灯光照见他的脸，许多人的目光如她一般定格在他的身上。
“爷爷，我们就躲这儿不行吗？”
“还得是你的好儿子会惹祸，”
身后有脚步声，她没敢回头，但也知道是那个男人跟上来了，她只能继续往前跑，根本不敢停。
“是谁？”
冯元水皱起眉，“我们身上有地火，其实不用那么忌惮他们。”
长满老年斑的手拿了旁边的帕子随意地擦了一把嘴上残留的血迹，但他一笑起来，满口还是殷红的血，“先生夜闯我冯家，想做什么？”
“什么叫我们凡人都渴望长生……”
“这个冯元水知道他是精怪吗？”姜照一看见冯元水个男人，就变得特别恭敬，也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更深，直挺的腰身也弯了弯。
老头转过身，也被这一幕吓了个激灵，“什么玩意儿？”
“怕什么？”姜照一歪着头看他，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