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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苦生停下来,揭开她额上黄符。
见她蹙起眉头又要生气,苦生下意识一道黄符贴上去让她昏睡……然后他看着自己的手开始思考,她究竟为什么又突然生气,以及待会儿揭下黄符后,她还会不会记得自己方才在生气。
罗玉静痉挛着,身体发青僵硬,正在快速地变作僵尸。苦生摸着她的唇,见她长出僵尸的獠牙,再一次凑近过去。他用尖锐的指甲在自己脖子上刺出伤口,随即将罗玉静按到自己颈边,让她吸食鲜血。
苦生道:“当年我下山时,师父说待我超度厉鬼一千三百,便能去掉身上封印,从此得自由。”
苦生抱着罗玉静走在雪地中。罗玉静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脸白如霜,额上贴着的一片黄符随着寒风轻轻飘荡。
对于外界,她偶尔会有一点反应,苦生知道这是她在好转的迹象,只是想要恢复完全,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站在井口,苦生看着外面这些神情恐惧的钟氏族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再普通不过。
他被人阻拦在一座城外,两位穿着白衣的端庄氏女,带着百数神色肃穆的守卫,拱卫着一座小型神龛。
冬日,大雪覆盖天地。
延同没说话。
“香?这个?”他指一指那腊梅。罗玉静不给他回应,他试探着摘了几朵放到她手里。
普通的僵尸是死尸所化,没有神智,只有一具可怕的躯壳,他不能让她变成那种模样。他要将她化作活僵,只要这具躯体还没有彻底死去,就能将她即将逸散的魂魄留在这具躯体里,或许还能恢复神智。
从前鼓乐笙箫不息的息城,此后人丁凋落,又几经灾劫,彻底如它的名字一般沉寂下来。
【到时候,你要斩我之前,能带我去渝州看看吗?】
她大约是嗅到上面的人气,僵尸逐人吸血是本能,而且她可能潜意识里还记得对那些人的厌恶,因此有些蠢蠢欲动。
苦生继续往前走,寻了一处地方将罗玉静葬下,魂灯放在她胸前。
他们从白昼等到黄昏,又等到所有光线慢慢黯淡下去,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不得不点起灯笼。
在白惨惨的灯笼光中,井口处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周身有一股令人恐惧的气势,仿佛身边的空气都在扭曲,一身邪恶之气浑不似人。他怀中抱着一人,一双赤色眼眸环顾一圈,所有被他看着的人都不自觉战栗后退。
“此处是你家乡,对你聚魂更有帮助……早日恢复醒来吧。”
“外来邪神,何故入我秦氏辖地?”神龛中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延同又对他行了一礼,道:“师叔勿怪,师侄实在是担忧……师叔应当知晓,师叔身上封印不在,哪怕不想害人,只要行走人间,仍会吸引无数鬼怪,带来灾难。这副模样在外越久,越是不妙啊。”
走在路上,罗玉静会忽然抓住他的手,不小心抓到苦生手腕上那串木珠子,苦生将她的手拨开,立刻就看到她脸上眉峰聚起,嘴唇微张隐约露出獠牙——她要生气了!
延同默默从袖中捧出一物:“师祖当年离去时,曾说‘若有一日,苦生自己将封印解开,带此魂灯去见他’。”
渝州有氏族秦氏,苦生从未靠近过那里,那里太过洁净的气息令他觉得不适。秦氏神诞生于早中期,已经庇佑家族许久,导致家族庞大,几乎占据一整个州,便是如今,也是东洲有名的繁华之地,神鬼不侵。
天晴雪化,路过一座破败小桥,停下给罗玉静喂食鲜血。苦生坐在桥栏杆上,抱着罗玉静。待她吃完要走,忽然听到她嘴一张,几不可闻地吐出一个字。
往常这样的天她总是怕冷,行不了多远便要停下来生火休息,如今她变成僵尸,倒是不再怕冷了。
她说不想死……他不清楚如此算不算她想要的不死,但他唯有这个办法。
等她再度安静下来,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苦生那时抗拒水,如今倒是要拧着眉头主动给她擦洗。
一日晴朗,苦生停在一处破败屋檐下,给罗玉静喂完鲜血,察觉她有些焦躁,便燃了一支安魂香插在脚边,结果罗玉静坐在他膝上,抬脚便把那根安魂香踢飞出去。
苦生把手递回去:“可恶……你抓!”
诛邪剑在附近震颤,已经完全不让他再使用。苦生将诛邪剑还入鞘中,用黄符裹起背在身后。一手抱着罗玉静,一手撕裂此处剩下的厉鬼。
变作僵尸的罗玉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遵循本能贪婪地吸取血液,带着强大能量的血液让她发青的身体变回白皙,双眼慢慢染上赤红,只是那双眼睛里沉沉没有光亮,只有丧失神智的混沌。
苦生又道:“但我知晓,这本身只是师父的一道谎言罢了。他一早算到,天地之气正在改变,妖物灵物都会逐渐消失,我注定诛杀不了这一千三百之数,便是能杀到一千三百之数,也只有死劫。”
血液不断流失,濒死的罗玉静感到身体的寒冷与痛楚,露出痛苦的神情,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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