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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可全在清算之列,一个都别想跑。
……
回到林家的营帐内时,林漱容正倚在床头,静静地翻阅着一本书。
听到明昙进来的动静,她刚刚抬起头,便见对方快步走到床边,像是一颗小炮弹般闷头扎进自己怀里,情绪低落地一动不动了。
林漱容叹了口气,把书丢到一旁,双手轻轻环住明昙的腰肢,柔声问:“诚国公与婉贵妃,是不是都已脱罪了?”
“……你怎么知道?”
明昙有些愕然地仰头,却在触及到林漱容一派平和、没有半分意外的目光后,心尖又不禁一颤,重新垂下眼睛,沮丧地点了点头。
“诚国公假意认罪,说自己本欲用非常手段为朝廷锄奸,去对宣平侯的坐骑做手脚;却不料,因为其马同样是盘拓騩,动手之人不慎搞错,所以才误伤到了你我身上。”
“宣平侯啊……”
林漱容看上去并不如何惊讶,反倒是仿佛未卜先知似的点点头,替她缓缓续道:“之后,诚国公便愿意拿出手中掌握着的、宣平侯此前贪墨沅州灾银的证据,以替陛下扳倒前者为筹码,换取自己和婉贵妃脱罪——对不对?”
“大多对了,只有一点不对。”明昙扁了扁嘴,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叹息道,“婉贵妃可完全没有与此事沾染上半点关系,全由诚国公一人顶了罪,挨了罚,她自己倒是无债一身轻……”
“婉贵妃深谙明哲保身之法,只怕在布置整个计划之前,便已经想好了退路,”林漱容道,“如果事情败露,就让诚国公上前顶罪,她自己则与明晖安然无虞。”
她一边分析,一边轻柔地拍了拍明昙的脑袋,意味深长道:“殿下若愿意的话,倒不妨思考一下:在诚国公此番偷梁换柱、颠倒黑白的计策中,是不是一切都有些过于巧合?”
巧合?
明昙一怔,
下意识将整件事情又在脑中捋了一遍后,不由面色微变。
盘拓騩是边关所产的良驹,哪怕在京中也不甚常见……
但宣平侯的马,却偏偏与自己的那匹完全相同,这难道会是普通的巧合?
此外,诚国公还与之素有不睦,下手动机也因此变得顺理成章;且在明昙手中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还确实无法将诚国公的谎言完全揭穿,只能任由对方公然篡改整个事件,把自己和林漱容的遇险经历当作意外来处理……
如此梳理过后便知,这分明是在动手之前就早已安排周全的计策!
那么,在暗地里制定这个计策、再让诚国公独自顶罪的人……又会是谁?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细思恐极。”
明昙低低嘟囔了一句,掐紧手心,用脸颊蹭了蹭林漱容的肩头。
后者看出她闷闷不乐的忧虑模样,显然把此事想了个透彻,于是安抚性地抬起手来,为明昙顺了顺头发,语气平静地说:“我早已料到,此事绝无法将沈氏父女扳倒,最多只能让他们受点不痛不痒的罚,给殿下出一口气——而眼下,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至少还换走了宣平侯这样的隐患,您理应开心才是……”
“真正的隐患未除,我又怎能开心得起来?”
明昙闭起眼睛,隐隐闻到了林漱容身上沾染的淡淡檀香。
这分明是令人沉静的佛香,可她心中的怒气却烧得更旺,愈发翻涌成火海浪涛。
“诚国公与婉贵妃应该庆幸你平安无事,”她冷冷道,“不然,我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会拿刀活剐了他们,且让大家一起下地狱!”
这话说得狠辣骇人,字字饱含杀意。只叫林漱容闻言一愣,下意识将人搂紧,赶忙急急打断:“殿下这是说得什么话?怎可妄言!”
明昙冷笑一声,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干脆抬起半身,一下便将林漱容抵在了床头,眯起眼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轻哼一声,凑上前亲了亲对方的脸颊。
“无论如何,今日这账暂且先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