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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此前薛长兴将攸关洗襟台真相的木匣交给梅娘保管,足以说明梅娘可以信任,梅娘既然知道薛长兴想来这酒馆,说不定早在折枝居还开张的时候,就来打探过。
眼下最好的法子,是再见梅娘一面,问问清楚。
然而有了昨夜的经历,青唯深知何鸿云的庄子不简单,万不能贸然潜入了。
何况昨日她是跟着莳芳阁一干妓子混进去的,封翠院中的嬷嬷还见过她没有斑的模样,何鸿云一旦查起来,就算不怀疑梅娘,也会派人看紧了所有妓子。
青唯心中辗转深思,不知觉间,江府已经近在眼前,巷口停着一辆马车,德荣坐在车凳上,一见青唯,跳下来道:“少夫人您回来了。”
青唯左右看了看,“你在等我?”
“是,太后召少爷进宫,少爷没等着您,先去面见太后了,吩咐说等您回来了,让小的也送您去禁中。”
前日才进了宫,今日怎么又召见?
青唯正迟疑,德荣似乎看出她的困惑,说道:“太后心疼少爷,听说少爷在小何大人的庄子上遇袭,这才要见的。”
青唯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她掀开车帘,坐进车室,“走吧。”
马车照例停在了西华门,青唯下了车,宫门口来迎的内宦竟然是曹昆德与墩子。
曹昆德见了青唯,笑盈盈的,“江小爷说少夫人要晚些时候到,咱家估摸着也就这会儿了,少夫人仔细脚下,有槛儿。”
青唯颔首:“多谢公公提醒。”
从西华门到西坤宫的路很长,曹昆德是大珰,有他带着引路,便勿需旁的人了。青唯与他错开两步,无声跟着他走,到得一条甬道,见是前后彻底无人了,才压低声音道:“昨晚多谢义父助我。”
“说什么谢呢。”曹昆德没回头,他神情如常,只有嘴皮子在动,“你做得很好,居然想了这么一个替嫁的法子接近江家。”
青唯道:“此前是我太过小心,担心卫玦怀疑我,想离开京城。仔细一想,其实我早就是海捕文书上画了红圈的人,还有哪条路比藏在深宅府院里更稳妥呢?义父待我有恩,我不能只想着逃。”
曹昆德听她说完,悠悠道:“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义父一直知道。”
青唯见他似乎重新信任了自己,试探着道:“可惜青唯有负义父所托。此前义父让我刺探玄鹰司,我太心急,才成亲三日就去玄鹰司查探,那内衙防得厉害,我什么都没探出来,还因贸然混入莳芳阁妓子,被送去何鸿云的庄子,昨夜险些被他揪出来。”
昨晚何鸿云庄子上的事,曹昆德亦有耳闻,否则太后怎么会传江辞舟进宫呢。
“眼下玄鹰司如何,倒不那么重要了,义父有桩更重要的事要交代你。”
“义父只管吩咐。”
这桩事似乎的确关乎紧要,曹昆德竟停住了步子。
他佝偻着背脊,一双狭长而苍老的眼注视着青唯:“义父问你,你眼下的这个夫君,你可见过他的真面貌?”
青唯听了这一问,心间微微一顿。
曹昆德这是怀疑江辞舟?
青唯道:“不曾,他说儿时被火燎过脸,不喜脱面具示人,我与他才做了几日夫妻,他尚解不开心结。”
曹思忖一番,又问,“那你这几日在江家,江辞舟、江逐年等人,可有什么异样?”
这可太多了,不提江辞舟看似糊涂心思神通,单说江逐年,她分明是替嫁,江逐年竟接受得十分容易,父子二人明面吵闹,私底下却是孝敬有余亲近不足,还有府中仆从,底下的一干仆从一率称江辞舟为“少爷”,可江辞舟贴身的几个,青唯不止一次听他们喊他“公子”。
自然亲近的仆从对主子多几个称呼也没什么,但这一点不同与种种其他迹象放在一块儿,就很令人起疑了。
青唯道:“我嫁过去这几日,只想着怎么去探查玄鹰司了,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些,似乎……没什么异样?”
她说着,把先前的困惑问出口:“怎么,义父怀疑江辞舟身份有异?”她一顿,“义父以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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