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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扇乌檀木雕屏风。
贺睢沉身姿高挺地站在案桌前,衬衣的袖口往上收紧两寸,露出有力的手腕。他执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地默写佛经,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分明。
灯笼的光穿过雕花挡板,在他俊美的脸庞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旁边香炉飘着袅袅白烟,衬得整个人淡到出尘的地步。
四周寂静极了。
保镖立在屏风外,忍不住跟严述八卦道:
“今晚顾小姐被人捷足先登接走了,我去的时候迟了一步,连人影都没见到……”
严述食指做出了嘘声的手势,压着嗓子说:“贺总为了请贺家那位百岁的族长出面,答应替族长抄写一整本佛经,谁知道佛经还没写完,顾小姐会不按套路出牌,爽约了。”
在这方面,随行的秘书们都格外同情自家老板,另一位也插话进来:“顾小姐喜欢吃螃蟹,贺总吩咐人提前准备了一桌呢,现在都还摆在隔壁茶室里。”
话落地,严述和众人的眼神互相交流了一瞬。
很有默契的达成共识,今晚谁都主动避着点贺睢沉,因为往往这时候他表面看上去越是像没有七情六欲的冷性模样,实则越是不能轻易去招惹。
“嘘,别乱说话——”
此时,屏风后终于有了细微动静。
贺睢沉将搁笔,嗓音极淡的吩咐将宣纸送到老爷子面前去,神色无半分情绪。
而他依旧站在案桌旁,抽出干净纸巾,一寸寸擦拭长指。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贺睢沉终于缓步离开书房,转而上了楼。
二楼茶厅的红木椅上端坐着古朴长袍的老爷子,一手握着拐杖,布满皱纹的拇指还在翻看着笔迹未干的佛经,而旁边有个贵妇模样的中年女人,在泡茶。
贺睢沉上来后,老爷子戴着老花镜仔细地看他,见身后没人就问:“说要带个女孩来让我掌掌眼呢,怎么没见人?”
贺睢沉在旁边落座,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姿态很是闲散:“您记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中年的贵妇女人给他倒了杯茶,笑道:“语柳最近催着睢沉找媳妇儿,我看他是故意让人会错意以为外面有个正儿八经交往的姑娘了,想做做样子给人看的。”
即便是身为三房的婶娘,说话也得留有余地,点到为止,现在整个贺家上下都默认贺云渐成为植物人至今,再无苏醒可能。
以后贺睢沉独掌大权,在婚事方面,贺家的长辈都盼着他能尽早与一位家世相当、性格温婉的大家闺秀喜结良缘。
老爷子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我看这小子言不由衷的很。”
贺睢沉长指端起青花瓷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半口,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
过了会,严述走进来在贺睢沉耳边低语了几句,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三婶离得近,听到了温禾的名字,精心保养的脸上笑容生疏两分:“你那位远房表嫂又找你过去撑场面吗?”
贺睢沉没说话,也没起身要离开的意思。
三婶是大家族出身,惯来瞧不上像温禾这种在鱼龙混杂娱乐圈做生意的女人,整日喜欢在外陪酒应酬,再赚钱却赔了名声。
她给贺睢沉重新泡了一杯茶,没刨根究底问下去。
而贺睢沉的态度不明,等老爷子自觉年纪大了,到深夜准备去休息,他才告别离开。
晚间十点多,会所包厢的聚餐也散场了。
沈煜一整晚都在找机会让顾青雾和沈星渡培养感情,临了要走时,提前找了个借口,把骆原给支走回公司,手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用命令的语气:“送你妹妹回去。”
“呵。”
沈星渡顶着一张让无数女粉垂涎的神颜,嗓音懒散,甚至冷淡:“她打车回去会被强/奸么,要我亲自送?”
这话被顾青雾听去,板起精致的脸蛋,走过去时,脚下的尖细高跟鞋不经意般,踩了他一脚,似笑非笑地反问:“你以为天底下男人都跟你一样德行,脑子进虫了?”
沈星渡狠皱眉头,手臂撑着墙:“谁看得上你。”
“那也便宜不了你。”
沈煜早就习惯两个言语间互相下刀子,在他看来,打是亲骂是爱,爱情都是这样开始的。
商务的保姆车已经停驶在会所外等候,也仅此一辆了。
顾青雾的性格,显然是不可能为了不跟沈星渡独处,跑去打车回酒店,她先上车,占据了后座的最佳位置,想拿出手机玩贪吃蛇,发现屏幕上的电量已经快耗荆
过了会,沈星渡也上车,在半暗的封闭空间里,两人没说一个字。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是沈星渡口袋里的,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把鸭舌帽盖住脸庞,接听时,也不避讳旁边的顾青雾。
电话那头是蒋雪宁打来的,正撒着娇说自己做噩梦,催着男朋友过来陪。
是立刻,马上,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沈星渡两指将鸭舌帽拿下,一撩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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