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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怕得根本不是张眉寿,他怕得是蛐蛐真的会被踩死。
“延龄,不要哭,让她踩,我们不能背叛二姐。”张鹤龄作为哥哥,显得正义凛然。
谁知张延龄并不买账。
相比二姐,他更加不能背叛的是他的‘大将军’!
“三姐,你快把它还给我……”张延龄哭求道:“二姐只是让我跟四哥给邓公子传话而已。”
张眉寿听得眉头一动。
“二姐让你们给邓誉传话?”她当即问道:“传什么话?”
“二姐说想见邓公子一面,其它都没说。”张延龄看着在竹笼里上蹿下跳的‘大将军’,急得不得了。
张鹤龄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二姐把好吃的都留给你……她说了要我们保守秘密的,你怎么能出卖她呢?”
“可我不能见死不救吧。”张延龄抹着眼泪,看着张眉寿道:“三姐,我都说完了,你快把东西还给我。”
张眉寿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兀自思考着。
上一世邓太太跟他们二房退亲,转而搭上大房的想法很果决,张眉妍从始至终坐享其成,并未掺和进来过。
这一回却不一样了。
她想见邓誉,显然是心里没底,开始着急了。
“二妹为何要见邓公子?”张秋池在一旁忍不住疑惑地道:“邓公子不是与三妹有婚约在身吗?”
且二妹让鹤龄他们传话,还要保守秘密,这实在太过异样。
苍鹿若有所思。
王守仁则道:“蓁蓁,邓公子与你二姐走得向来比你还要近些,此番更单独约见,你须得当心了。”
阿荔则气得脸都红了。
“姑娘,二小姐分明是想撬您的墙角儿!好歹是堂姐妹,她怎能有如此龌龊的心思?不怕到头来被人耻笑吗?”
邓公子是好,家世好,长相好,读书也好,性子也儒雅……可二小姐如此不顾颜面体统,实在令人不齿。
张眉寿心道,张眉妍当然不怕被耻笑。
大伯娘打得一手好算盘,一边让儿子女儿跟邓誉走近,一边自己与邓太太交好。
上一世她被火烫伤、母亲抱病无心理事,二房内外正值一团乱麻之际,大伯娘立刻趁机与邓太太达成了暗地退亲、明面上让张眉妍取而代之的共识。
如此一来,两家都好,邓家不用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张眉妍也不必承担抢人未婚夫的骂名。
大房这响当当的算盘不知究竟打了多少年了?
张眉寿现在甚至觉得,张义龄放火,不单是张眉妍的怂恿。
大伯和大伯娘,即便没有明言唆使,但想来平日里隐晦的离间也不会少。
若没有自幼的耳濡目染,张义龄何至于如此针对她。
“你们俩听着,该传话传话,但具体怎么传,你们得听我的。”张眉寿看着张鹤龄和张延龄说道。
二人听得有些糊涂。
如此一来,是不是除了泄密之外,他们也算按照二姐的交待行事了呢?
可事情有变,要不要告诉二姐啊?
苍鹿抬手揉了揉张鹤龄的头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已经出卖一个堂姐姐了,若再出卖一个亲姐姐,岂不两边不讨好?”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的认同。
阿鹿哥哥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们现在去找二姐,难道要告诉她——二姐,我们出卖你了?
这显然是笨蛋才会做的事情嘛!
“可……这样的话,以后就没人帮我们写先生布置的课业了呀。”张鹤龄小声地对张延龄说道。
说是小声,可在场的几乎没有听不见的。
张眉寿气得眉头一跳。
张鹤龄跟张延龄刚学写字,所谓课业,不过是由私塾里的先生每日布置临摹两篇笔画简单的生字而已……
“这哪里是疼爱,分明是纵容。”张秋池无奈之余,也隐约有些气愤。
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如此一来是省事了,却不知这是造假,且惰性一旦养成了,越长大弊端越明显。
王守仁也暗暗摇头。
说纵容都是轻的。
既瞒着二房的人,这就叫私下捧杀。
“二位少爷,你们就不能靠自己吗?”阿荔都听不下去了。
张鹤龄听罢声音小小地说道:“靠自己?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张眉寿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没出息这种东西,还真是从小养成的啊!
阿荔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啧啧”了两声,也是震惊了。
这世上竟有如此视自我为废柴之人。
“有眼可观,有手可习,有何难?”张秋池说教道:“父亲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咱们还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非小小年纪便自我厌弃。”
“我何曾自我厌弃了?我养蛐蛐养得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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