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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论及地位,道宗的教宗大人,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人物,即便是天都皇城里至高无上的大隋皇帝陛下,也只是教宗的“兄长”。
哪怕如今的陈懿还不到二十岁。
按照道宗、皇城、这片大陆的条例,他可以不用喊太宗皇帝陛下,而是喊“兄长”。
这就是规矩。
圣山的山主,书院的院长,乃至这片大陆上绝大多数修为通天的大人物,全都如此,如果见面,要对这位年轻而又不通修行的西岭教宗,报以相当分量的尊重和敬畏。
当陈懿的白木马车,从蜀山的山门外行来,一路麻袍道者驱散山雾,踢踏的马蹄声音,就惊动了暂住在蜀山的圣山客人。
陈懿在小霜山山脚下静静听了宁奕的一曲骨笛,而且打了招呼,看起来山上的那位小师叔并没有邀请如今的教宗上山参观的意思。
风雨泼墨,吹完骨笛的少年小师叔挥了挥手,然后接过身边丫头的雨伞,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小霜山霜竹摇曳,阴雨连绵,这两道影子像是墨一样淡开,山上山下恢复了一片寂静。
很快陈懿就知道了宁奕匆忙离开的原因。
远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音,年轻的教宗惘然回过头,看到两匹漆黑的烈马撞破雨丝,马背上的两个中年男人翻身下马,躬身揖礼,望着面前的少年,面色诚恳道:“教宗大人......应天府向道宗致以诚挚的问候。”
被麻袍道者拥簇在内的陈懿,很快知道了这两个男人来到这里的原因,道宗出行的仪仗太过明显,象征着教宗光明与无私形象的白木车厢,以及那些教宗近侍的麻袍道者,纯白的马匹,这些标志,沿袭上一任教宗传承,代代如此,早已经深入人心......大隋不会动摇,道宗便不会动摇,四境之内的圣山都要对当代的教宗报以崇高的敬意。
这两位应天府的修行者,前来“参观”徐藏的葬礼,当年的徐藏与应天府结下了相当深重的仇怨,提剑一个一个杀死了应天府十年前最有希望破开命星的那一批年轻天才,应天府苦心积虑的追杀十年,最后徐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应天府必须要亲眼看到徐藏的尸体,确认他的死讯,才能放心的了结这桩仇怨。
陈懿回头看了一眼小霜山,那里已经看不出曾经有人出来过。宁奕之前吹奏的那首笛曲,挑的时间很妙,特地挑了一个无人的时候,这里很快会变得吵闹,看样子这位蜀山小师叔......应该是不想被人叨扰。
果然......几乎就在应天府的那两匹黑马到来之后十个呼吸左右,另外的势力就赶到了小霜山下。
“教宗大人......天宫的风阙阙主,愿与您同在。”高大的男人披着白色的麻袍,看起来很像是教宗身旁的麻袍道者,天宫的袍服与道宗很像,只不过衣襟衣袖边沿镶嵌了一圈湛蓝丝线,象征着至高的穹顶,背后一群纯白的飞鸟,铺展翅膀飞向苍穹,各类细节,依据身份地位高低而增减省略。
如今的这位飞鸟大袍男人,显然是一阙之主,大袍上的细节做到了极致,有湛蓝色的穹顶镶边,也有背后的群鸟展翅。
天宫还有另外一种截然不同风格的大袍,只有执法的修行者才会穿戴,一般是剑阙的修行者使用,漆黑如夜,镶嵌赤红火焰,背后是群鸦乱舞,九天星辰闪烁,杀气凛然。
披着群鸦大袍的男人看起来面容冷峻,他望着陈懿,柔和说道:“天宫剑阙,愿与教宗大人同在。”
这一套说辞......听起来并不像是道宗的风格,但是就像是白木车厢和麻袍道者,从很远的历史之前就已经传承下来。
陈懿觉得这些条例很奇怪,并不算多么麻烦,被人敬仰和尊重......尤其是大陆上那些声名与地位都无比崇高的大修行者,目前看来,的确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他按照三清阁的教导,认真说道:“愿与你们同在。”
不仅仅是应天府的来客,天宫,剑湖宫,嵩阳书院,岳麓书院,还有东境的几座圣山,都来到了这里......每一位前来参观“徐藏”葬礼的客人,听闻了教宗前来的消息,都急切的赶来问好。
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悲痛意味,在见过了年轻的教宗大人,小霜山下,就变成了这些修行者联络和交流的场合,言笑晏晏,看不出丝毫的悲伤意味。
这一场葬礼与他们人生当中出席的任何一场都不一样,死去的那个人,名字叫徐藏,这是一个天下憎恶的人物,蜀山的上一任小师叔,得罪了每一个能够得罪的人物。
陈懿沉默地看着这些修行者,他注意到身旁的周游,肩头停着那只红雀,红雀低着脑袋,鸟喙轻轻啄着主人的发丝,眸子里流淌出一抹容易被忽略的悲伤。
周游面无表情,静静站在小霜山下,他的眼中,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就像是一个忘却了人间喜怒哀乐的天人,注视着在自己身边发生了一切。
他的至交好友徐藏,棺木就躺在小霜山上,山下是徐藏生时的敌人。
让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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