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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秃连樊交接完拔若能等俘虏,张景威引部卒向西,追赶羊馥、严袭率领的主力。
追到图图部大率的驻帐地,羊馥、严袭已复破图图。
羊馥把伤亡的兵卒和俘获的图图部民交给到图图部会合的步卒与民夫,命皆带返乐涫;然后,他拿出一道莘迩之前单独下给他的军令,出示给骑督将严袭等军官。
诸人传看,军令中写道:“打下图部,取十日粮,来会水听令。”
严袭等人摸不着头脑。
严袭问道:“且渠、图图两部已然并覆,没有北窜的,将军缘何令吾等到会水县听令?”
羊馥说道:“将军睿智,意不可测。你我从令即可。”
“睿智”两字,要在之前说,张道将、氾丹等轻慢莘迩等事,严袭颇有耳闻,怕会“不敢苟同”;现下莘迩一鸣惊人,小施计谋,就轻轻松松地连破两个胡落,却是足堪此誉。
他心服口服,说道:“长史所言甚是。”
待兵士稍作休整后,羊馥、严袭等从辎重中取了十日粮,启程赶赴会水县。
入暮,到了会水。
莘迩得报,在城门迎接。
官道两边,城楼之上,全是看热闹的当地士人、百姓。
羊馥等顿兵城外,率数十甲骑进见。
此数十骑,每人手里都提了一个首级。
到得城下,诸人齐齐下马,伏拜在地,捧级以献。
羊馥、严袭拜在最前。
羊馥高声说道:“启禀将军,赖将军明威深谋,馥等幸不辱命,打下了且渠、图图。尊将军令,屠了图图酋大三族,这些是他们的首级。”
严袭手里捧着的那人头,眉毛粗短,腮帮外鼓,正是图图部的酋大。
夕阳的余晖下,高大的城墙前,风尘仆仆的剽悍甲骑下拜如羔羊,遍地是血肉模糊的首级。远处,护城河的东岸,数百铠甲明亮的具装精锐、近千髡头挽弓的胡骑阵列整齐,偶闻马嘶。
城头上、道两边的千余本地士人、土著本来喧哗吵闹,目睹此状,无声的军威之下,声音渐渐沉寂,没人再说话。
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落在了莘迩的身上。
莘迩没穿戎服,头裹白帻巾,着青色的褒衣,腰绢带,著黄木屐,立於士民、兵士的注目下,从容不迫。
他大袖翩翩地将羊馥、严袭扶起,笑道:“三日中,转破两部,长史、督将辛苦了。”
羊馥、严袭起身。
严袭心道:“怪哉。将军平日在营,穿的都是褶袴,今日兵出杀贼,却怎换了士人的打扮?”
羊馥则知莘迩心意,心道:“妙哉!会水倾城而出,观者如堵,将军的风雅之名,将从今日扬。”
果然,会水县的百姓,尤其是士人们,被莘迩的军威震动之余,窃窃私语,又无不赞美莘迩晏然的仪态。
莘迩苦受郡内的冠族名士轻视,便那被他视为无用的宋翩也嫌他不会谈玄,今日总算可以包装一下自身的形象,不枉煞费心机,得了回报。
他吩咐随从的会水县长,槌牛杀羊,犒赏三军。
城外搭建了简陋的营房,莘迩没有回县,是夜,住在了军里。
严袭提出了他的疑问,问道:“将军,不知为何命末将等来会水听令?”
莘迩刚到营帐就换下了木屐,这东西穿上后,没法快走,只能慢悠悠的,他着实不习惯;鹤氅也脱下了,仍是衣以轻便的褶袴。
他笑问道:“会水往西是哪里?”
严袭诧异地问道,“将军要带兵进酒泉么?”
会水向西,便是酒泉境了。
莘迩悠悠地说道:“酒泉境内卢水胡的内斗愈演愈烈,如放任不管,或会祸患郡中。我职在督三郡军事,不可置若罔闻,当助氾太守平之。”
难怪令带十日军粮,原来是还要去酒泉打仗!
羊馥对莘迩的计划早就知道,面色如常。
严袭吃了一惊,再次刷新了对莘迩的观感。想起那氾丹对莘迩曾有过的轻辱,他心道:“什么‘当助氾太守平之’,依我看,是去解恨的吧?”
莘迩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莘迩的军令。
羊、严部与莘迩部合并一军,千余骑,次日拔营。
会水县的西边是片百余里宽的沙漠,不好行军,是以,先往南行。
行约二三十里,前头一道东西走向的长垣,垣上有垛口,障城、烽火台参差其间。这是前朝数代为抵御北胡侵扰而修建的城塞,历经风雨,仍巍然屹立。
方今境内的诸胡臣服,定西国与陇北的柔然没有战事,城垣上没有驻兵。
顺着城垣下依稀尚存的土路,部队避开丛生的红柳、胡杨、灌木,改朝西行,走了七八十里,夜宿一晚;次日继行约二十里,城垣的尽头出现了一条宽广的河流。
此河名叫呼蚕水1,胡人称之“讨赖水”,意为有树的地方,是酒泉境内的黑水支流。
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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