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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吴常在幼年丧母,从小在继母手下过活,如今听得陛下幼年的遭遇,不由得感同身受道,“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多好。本以为陛下和公主殿下出身高贵,应该过得顺遂安乐的,哪曾想他们幼年也这般不幸。”
另一个小常在也喃喃道,“难怪陛下眼瞳不是黑色,面容也比咱们深邃,皮肤也白,原来他母亲是鲜卑人。”
她们虽未亲眼见过鲜卑人,却知道鲜卑人的面貌与他们汉人不同。尤其是鲜卑贵族,大都是高鼻深目,肌肤雪白,瞳色和发色都较浅。
其中一位潜心信佛的美人颇为唏嘘道,“大概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前朝废帝灭了鲜卑一族,然后有一半鲜卑血脉的陛下推翻了前朝……”
几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夜深,这才各自回去歇息。
***
那场暴雨连着下了好几日,等天晴了,日头就变得更毒辣了。
临近正午,金龙殿的早朝还没结束。
元珣坐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撑着额头,神色慵懒的听着台下那些穿红着紫的大臣争辩的急赤白脸。
这鬼天气本就叫人烦躁,听他们为点小事就打嘴仗,更是令人心烦。
好不容易等一个争过了另一个,元珣打了个哈欠,冷冷淡淡的扫了下首那两个大臣,“两位爱卿说完了吗?说完了也该退朝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无端让台下两大臣打了个寒战,一脸紧张的弯下腰,“臣等……臣等失态,还请陛下恕罪。”
“知道失态,那就罚你们俩三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元珣说。
“是,叩谢陛下恩典。”两个臣子悻悻然退下,面上不显,后背却是湿了一片。今日是他们张狂过头了,竟一时忘了上头坐的那位主不是什么好性情的。
龙椅上再次传来低沉的声音,“众位卿家还有何事要奏?”
按照惯例这时本该是沉默的,偏偏一位红袍官员举着笏板站了出来,“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众人目光纷纷往那官员身上看去,那人是御史台的从三品御史中丞徐朗。
元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奏。”
徐朗躬身,缓声道,“启禀陛下,微臣要指证太常少卿沈隽愚弄朝廷,包藏祸心。上月祭祀典礼,沈隽私收贿赂,在香烛、牺牲、币玉、酒醴、荐献、器服等物上以次充好,在祭祀此等大事上,沈隽都这般玩忽职守,若不及时止住这股不正之风,怕是危害无穷,还请陛下严惩沈隽。”
这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
上座的皇帝不清楚,但他们这些同朝为官的同僚却是清楚,这徐朗和沈隽可是亲家啊——
沈府的大姑娘沈如玉不久前刚与徐朗的长子订婚,婚期好像就定在今年年底。
好端端的,徐朗发什么神经突然参沈隽一本?
祭祀用品以次充好这事,算不了什么大事,毕竟哪个衙门是绝对清白,没半点含含糊糊的事儿?但这事虽小,摆到台面上说了,便也是个过错。
更何况他们这位陛下,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之前有个宫廷乐师弹错了个调,就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一时间,众人看向沈隽和徐朗的目光都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沈隽也懵了,他是个闲职文官,平日里上朝也就点个卯,站在后排打打瞌睡。今儿个突然被点名了,而且是被自己未来亲家参了一本,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等回过神来,沈隽一脸慌张的走上前去,声音都因过度紧张有些劈叉,“禀陛下,微、微臣冤枉,微臣并未……”
相比于沈隽的慌乱,徐朗不紊不乱,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本折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敬朝上道,“陛下,这本册子里详细记录了沈隽担任太常少卿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
沈隽顿时汗如雨下,抬眼狠狠的瞪了徐朗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控诉:徐磨憨啊徐磨憨,老子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这都要把女儿嫁去你家了,你他娘的突然背后来这么一招阴的!
徐朗直接无视沈隽的目光,一脸正气的将折子递给常喜公公。
常喜公公接过折子,转身就托给元珣。
元珣此刻倒是坐直了身子,他拿起折子快速的浏览一遍,又“啪嗒”一声合上,幽深晦暗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下方的沈隽身上。
沈、隽。
这就是那小娇气包的父亲?
看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只眉目间透着一股灰败之气,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是什么正派的。
元珣眯了眯眼眸,沉吟道,“太常少卿沈隽……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你父亲是前朝太傅沈文德?”
沈隽被皇帝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再加上他的确贪墨了些钱财,心中发虚,这会儿又听到皇帝的问询,顿时两股战战,颤着声音道,“是,是,家父正是沈文德。”
“朕年少时,有幸听过沈公几堂课,沈公真是个品行高洁,令人敬佩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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