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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士守住门户,一边急召张龟商议。可两人尚未猜出莘迩的来意,宅门以告失守,无奈之下,只好主动出来。
军侯命令左右,说道:“拿下人犯!”
数十甲士站满了前院,四五人待要近前擒拿。
张金挥扇,厉声斥道:“不闻吾名乎?吾张文恭是也!小奴敢尔!”
莘迩的本部是外地来的,到建康后,莘迩治军甚严,禁止他们无故出营,与本地百姓少有交接,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被他的凛然镇住,几个甲卒犹豫不前,扭脸看军侯和莘迩。
麴经恐莘迩动怒,心道:“府君引甲杖径入张家,必有底气。张公性高,如一味顶撞,怕会不妙。”提裙趣前,劝说道,“张公,得无为性命稍微隐忍么?”
张金蔑然说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文恭之躯,焉能辱於小人!”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出自《诗经》。
莘迩赞道:“久闻张氏精擅於《诗》,名不虚传。张公的风仪,在下佩服。”说道,“取令旨。”
军侯取出一卷绢布,呈给莘迩。
莘迩接住,说道:“张公,不必当众宣读了吧?”示意兵卒给他。
张金观看,确是令狐奉的王令。
令中写道:“张二罔念国恩,狼心狗肺,勾结胡虏;拿下了,押送入都发落。”
饶是强自镇定,张金也忍不住双手发抖,他心道:“大王怎会知晓我与且渠的来往?”
莘迩从容说道:“公家世代高门,公清名远播,便不动刑具了。请张公命步罢。”
张金虽然不知莘迩遣人监视他家,此时却也猜出令狐奉能知此事,定与他有关,心道:“我与且渠密信一事,非常小心,莘阿瓜纵侥幸获知,料亦没有证据。”怒道,“大王听信小人谗言,说我勾结胡虏,有证据么?张家清白名望,不可因我而毁,没有证据,我怎可从你出门!”
莘迩自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晃给他看,说道:“此信,张公还记得么?”
那信纸两面紫色,数行字,下落了个小小的红色印痕。
张金辨出,正是他给元光的回信。
他惶恐心道:“怎落入到了田舍奴的手中!”
却是攻破了且渠后,严袭检查缴获,从中发现了此信,於是呈给莘迩。
张金说道:“这是什么?”
“事已至此,公犹嘴硬?要我给你念一念么?”
“这不是我写的,是、是……,你可以察验笔迹!”
一直没说话的张龟也认出了此信,听见此话,惊慌至极,这封回信可是他写的!
“下边的印章总不假吧?”
“我的印章闲放书房,遭人盗用不足为奇。”
莘迩熟视张金许久,张金额头汗水涔涔。
张金尚能勉强支应,张龟控制不住恐惧了,莘迩看的虽不是他,他却满脑混沌,双腿发软,站不住脚,“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碰到坚实的石板,疼痛使他略微清醒,伏拜叩首不止。
莘迩扫了他眼,初时奇怪他为何失态,很快醒悟,心道:“老张说不是他写的此信,看来应是不假。这是何人?信是他写的吧?”
莘迩暂不理会张龟,对张金一笑,说道:“也许是有误会。不过,王令我不得不遵。张公,你有再多说辞,讲与大王听罢。”
门外有人说话,说道:“劳烦,让一让,我给府君回命来的。”
院中的甲士们让开条小路,黄荣、向逵和两个吏卒押着张道将进来。
黄荣等下揖说道:“禀明公,案犯张道将带到;槛车停在了里外。”
张道将魂不守舍,面色惨白,看到他的父亲,想要扑过去,被向逵一把按住。
张道将比向逵矮了一头,体格也比他瘦得多,便如一只小鸡被老鹰抓住,脱开不得。
向逵最是痛恨张道将此等没有实学,不过仗着族望,年少飞黄的,下了狠手。可惜张道将满心惊惧,毫不觉疼,没有痛叫,让他少了乐趣。
军侯亲领兵卒上去,拿住了张金父子,指着张龟,问莘迩道:“这个拿不拿?”
这位是信件笔迹的原主,当然得拿。
双臂被两个强健的兵卒架起,脖子被其中一个兵卒掐住,手背碰到兵卒的甲衣,坚硬冰凉;张龟的独眼,无神游移,目光从张金的身上移到军侯的腰刀上,又移到张道将蓬乱的头上,最后落到了莘迩温和的脸上。他妻子的面孔、两个儿子的面孔在他脑中交替浮现。
与胡虏勾结、出卖郡朝、陷害命官。
等槛送到王都,张金父子不一定死,按照张金的说辞,若把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他一定活不成。
仕途断在了张家手里,命也要交代给张家么?
张金父子、张龟被甲士们押解出门。
里中士人,有的退入家中,掩住门户,从门缝中窥探;有的震惊不已;有的与张金交好,想给他说情,却根本靠不近莘迩。亦有拉住麴经等吏询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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