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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卫所已经僵化了,祖辈是千户,孙辈还是千户,祖辈是百户,孙辈也还是百户。
提张守仁上来,就意味着要砸掉别人的饭碗,而且还不是一世的饭碗,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饭碗。
没有重大原由,朝廷也不会同意这么做。
加一个副千户,也是当时刘景曜权衡利弊之后的最佳决定了。
此后张守仁的举动说明这个年轻人是知情识趣的,刘景曜也是暗下决定,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想办法解决张守仁的升迁问题了。
不过现在他万念俱灰,这个兵备道很有点干不下去的感觉,对张守仁也只能说抱歉了。
他一边说,一边张守仁的书信来看,看完之后,才点头道:“国华他是个有心人,而且信行如一,不象有些人说一套做一套,他很不坏。”
“是的,副千户大人常说,曾经和刘大人说过重修海防的事,此事做成,大人脸上声光好看,也是他与大人师徒门生一场的孝敬。”
“有心,国华着实有心。”
老实说,张守仁要是把海防工程全部干完,以山东一带海防年久失修的现状,报上朝廷,功劳是肯定有的,刘景曜这个兵备道也是会被记上一功。
虽然这功劳不大不明显,不过也算是在下头做事的实绩。
不过,刘景曜的欢喜只是一小会儿,他抖了抖书信,长叹道:“不过老夫已经打算辞官不做了,唉。”
“不知道老大人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双方的地位差距实在太大,要是规矩严的文官,象张世强这种小旗,压根就只能跪在地上答话,连站着的资格也是没有。
刘景曜虽然叫张世强站着,不过也并没有赐座,只是叫这个小旗站着答话。
此时听着张世强的话,刘景曜瞥他一眼,原本不打算和这个小小的信使说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的道:“前一阵子,登州营有士兵在街市公然抢人财物,老夫巡行路过,一见大怒,叫人将其拿下,当场斩了。”
“这是大人职责所在,没有什么错处啊。”
“这是自然。”刘景曜傲气十足的道:“老夫手下,不斩无辜之人,不过要是犯法遇上了,老夫也绝不会留情。”
说过这么一句后,刘景曜又是有点垂头丧气,呆了一阵,才道:“不过此事过后,老夫也是把丘磊给得罪狠了。”
到这里,脉落就清楚了,张世强也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他可能不知道登州知府是谁,事实上也确实不知道,连巡抚大人的姓名他都记不清楚,但丘磊是谁,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山东有好几个总兵,登莱镇总兵官丘磊手中的实力大约是能排第二,登州十几个营,加上莱州营,即墨营,兵力在账面上应该有好几万人。
去掉老弱和吃的空额,丘磊部下大约还有一万多人的精壮,其中三四千人是能拉上战场打一打的精锐营兵了。
至于最精锐的家丁,大约也有好几百人之多。
这个实力,放在辽镇不算什么,在鲁军来说,也是十分难得了。
排行第一的,当然是曹州总兵刘泽清。
丘磊的兵能打的不多,而且登州残败,财力不足,丘磊养不起更多的家丁了。
刘泽清的兵马有两万以上,而且老弱很少,基本上都是精壮,精锐家丁,刘泽清也有一两千人,其中还有不少是骑兵。
实力强,曹州又是内陆州,地处要冲,被刘泽清经营的固若金汤,已经完全是他的私人地盘。不要说知州和下头的县官,就是巡抚也拿他没有办法。
巡抚之上的总督、甚至到崇祯皇帝,也是拿这个土豪没有一点办法。
调他兵,除了偶然到河南打打流贼立一点战功外,别的调令就是阴奉阳违,反正赔本的买卖不干。这样跋扈的总兵,居然朝廷也一直忍着,一直忍到此人成为鲁军中的老大。
此人的财源,就是驻军到处骚扰地方,抽取府库支应军饷,甚至做买卖,收买路钱,士兵装成响马强盗去抢劫,反正什么样的恶事都做过,鲁军之中,也确实是此这刘泽清为第一了。
不过刘泽清虽恶,丘磊也是不差。
刘景曜敢杀他的人,丘磊也知道自己不在理上,打正经官司赢不了,杀官造反他肯定不敢也不会干,于是就派来这些兵痞,成心是要把刘景曜恶心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