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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哒,”他说,“小人乐意啊。”
少年就那么站在门口盯着他,也不说请他进去,发梢滴滴答答,水珠落个不停,里衣似乎穿得也十分匆忙,连衣带都未系妥帖。因而站在那里同他说话时,除了平时捂得严严实实的脖颈露了出来外,甚至还向下露出了一点点白皙的皮肤,浑然不似每日风吹日晒,无精打采的那张脸。
这看起来有点落拓不羁,甚至好像从哪个女郎家翻窗逃出来的模样让张辽莫名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这几日长安鱼龙混杂,将军欲与公卿重臣商议大计,我与诸将亦各自令命而去,”他说,“贤弟须多警醒些。”
那双眼睛睁大了一点,愣愣地盯着他,并不惊讶,也不感动,过了一小会儿才有所反应,“哦,多谢将军提醒。”
……他有点怀疑自己刚刚到底说没说话,说给谁听了。
“贤弟这几日有何筹谋?”
“这几日不须去都亭侯府的话,”陆悬鱼想了一想,“准备给隔壁家的姐姐挖个地窖。”
张辽一瞬间有些质疑自己为什么途径三市时,想要转个弯进来寻他说这么几句话,提醒他事事小心。长安这几日人心不定,恐生盗匪是真的,其中鱼龙混杂,怕有奸人作祟也是真的。但陆悬鱼是个既不怕盗匪,又不爱出风头的性子,这种时候的确还挺让人放心。
虽然他觉得男儿当建功立业,有所作为,而不是有点闲暇时间就琢磨着替隔壁家小寡妇挖地窖。
……但谁能说挖地窖有什么危害呢?他憋了又憋,只能寻出一句话。
“既如此,贤弟保重。”
见他上了马,陆悬鱼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将军也是,一路顺风啊!”
张辽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奔着城门而去的时候,那张如释重负的脸便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什么地方有点奇怪,他想,但他暂时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奇怪。
驻守华阴的徐荣并非凉州出身,而是辽东襄平人,因而在军中虽因军功而受董卓看重,却毕竟与西凉诸将差了一层。也因此,王允的使节想要游说这位将领皈依朝廷并不为难。
不过数日之间,张辽的差事就算完成了大半,因而令他有一点可以在脑内发发呆的时间,回忆起出城前的各种琐事,比如那天清晨见到陆悬鱼时,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
自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开始,陆悬鱼似乎一直十分注重仪表,头巾系得端正,衣领裹得严实,这也令他认定那个少年出身绝非寒素。
但偶尔衣冠不整些也没什么问题,尤其是他叫门的时间本就不正常,他想,但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十分怪异呢?
张辽那模糊而混沌的疑惑在一个少年兵走过的时候,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你,”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于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兵便跑了过来,“将军何事?”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小兵长得很粗糙,没什么可看的,但是一抬头,脖颈上喉结清晰可见地落在了张辽的眼里。
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也挺明显。
他在营中转了一圈,四处走走,年龄略大些的士兵有喉结,略小些的也有喉结,区别只在于明显不明显,但仔细看都能看得到。
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陆悬鱼没有呢?
这样一个问题产生之后,许多问题也随之而来,比如说那个少年诡异的沐浴时间;比如说不愿意与他们同浴,甚至连那些人的身体都不愿意看到;比如说极其抗拒跟朋友同榻而眠,实在没借口了也坚持要和衣而睡;以及他虽仁爱友邻,尤其对妇人家十分客气,但从不曾听闻与谁有情,连他当初送去的那个美貌小娘子都未收下,而是送了一笔妆奁,任她嫁人。
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凑在一起,想得张辽脑子有点疼,但在他那位贤弟某句酒后戏言从脑海深处跳出来之后,他怵然为之变容。
如果陆悬鱼知道张辽在疑惑什么,她肯定会说她是长不出那东西的,还有一堆跟雄性激素相关的配套设施她也都长不出,且不想长。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继续仁爱友邻,帮眉娘子挖个地窖。
长安的狂欢还在继续。
郿邬诸董皆已伏诛后,袁氏门生故吏们将那些尸体自郿邬拖到了城门口不远处的路边,堆柴放火,将百十来具尸体堆在一起,全部焚烧掉,不留尸骸。
士族对董卓的切齿痛恨令他们不仅不愿给诸董留个全尸,甚至要烧起几天几夜的大火,誓将焚灰扬之于路。于是在这种气氛下,与狂欢相辅相成的流言开始在城内隐秘散播开来。
董卓虽不是世家出身,但他麾下西凉兵马数万,太师府治下又有许多官吏,朝廷是否会一一清算呢?还有那些依从于董卓的官员,又当如何治罪?
朝廷的赦书已经发出去了一批,安抚住禁军后,又向董卓麾下那些并非西凉出身的将领示以宽柔,但朝廷究竟要如何处置凉州人呢?
或者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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