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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碧茶研读十洲三界美男榜,倒是学了一些字,一段中大约有一小半不认识,她只要将那些字的形状记住即可。
她的脑袋瓜虽不如碧茶那么聪明,记性却很是不错,最擅长依样画葫芦,每回符法考试都能拿高分。
不过片刻,她便将第一句话记住,出灵府写下,再潜进去记下一句,如是反复。
如今有了笔,她也不用分什么轻重缓急了,从头开始一点点抄便是。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笔锋摩擦着纸面,发出春蚕啮桑般的沙沙声。
誊抄完第一页,她揉揉脖颈和手腕,看了一眼更漏,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速度虽然慢,但日积月累,早晚能把整本书读完,像原先那样隔三岔五问师父两个字,读懂全书恐怕得猴年马月了。
小顶拿起金笔,正要开始读,忽然听得隔壁东轩门帘轻响,是师父回来了。
她忙放下笔,师父在隔壁打坐,墙上还有个洞,修士的耳力又好,若是叫他听见,泄露了天机,可就坏事了。
她思索片刻,把纸叠好,和小笔一起收进百宝囊里,从衣箱里拿和出换洗的衣裳和巾栉,对着墙洞道:“师尊,我去沐浴啦。”
苏毓“嗯”了一声,淡淡道;“这些事不必告诉我。”
小顶:“你可别偷听啊。”
苏毓眉头跳了跳:“……知道了。”谁稀罕听你。
不过他耳力过人,就算不刻意听,浴堂中的动静也会传到他耳畔,比如傻徒弟哗哗的玩水声,还有她那些自己编词、跑掉能跑到昆仑山的歌谣。
他心情好时便由着她去,有时候嫌烦,便施个隔音咒,用无形的屏障把声音隔在外头。
若是她不特意说,他听了也就听了,可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他故意偷听似的。
苏毓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既然她说了,他也不愿做跌份的事,便即施了个隔音咒,耳边顿时清静了。
小顶跑进浴堂,闩上门,坐在浴池边上,从百宝囊中掏出誊抄的天书,用金笔点了点。
笔中传出师父冷若冰霜,语调平板的声音,回荡在空旷轩敞的浴堂中。
【许多年后,小顶还记得初见连山君时的情景。】
小顶点了点“连山君”三个字,师父一板一眼地道:“连山君,道号,本名苏毓,渡劫期九重境剑修,归藏派十一代弟子,师承纯元道君……”
师父的介绍和他本人一样枯燥乏味。
小顶摸了摸下巴,忽然起了玩心,掉转笔又点了一下,金笔尾端“噗”地冒出股白雾,顷刻间凝聚成一个巴掌大的小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
小人的眉眼和师父一模一样,眉宇间那股子不好惹的劲头也如出一辙。
小顶把小师父抓起来放在掌心,伸出食指捋捋小师父的头顶,小人一横眉,挥剑便朝她劈来,奈何他是烟雾凝成,这一剑看着虽狠,实则没什么杀伤力,只能挠个痒。
小顶感到十分逗趣,咯咯笑着,屈指在小师父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小师父一个趔趄,跌坐在她掌心,气得头顶冒烟,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自顾自傻笑了一会儿,蓦地想起正事要紧,接着往下点。
【那是一个冬日的黄昏,她蜷缩在黑暗的木箱中,外面传来厮杀和惨叫,彻骨的寒冷和恐惧令她紧紧抱住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下来,有轻而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的心脏缩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脚步声停了下来,箱盖猛地打开,光一下子灌进来,她不由觑眼,视野中一片朦胧。
而他就静静立在那里,白衣胜雪,长发如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最先看清的,是他那双幽黑如深潭的眼眸,里面仿佛埋藏着无尽的悲凉与千年的风霜。只是那一眼,她便义无反顾地跌进了那双眼眸里,仿佛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讲完了眼睛,这书又把连山君从头到脚讲了一遍,眉毛、鼻子、嘴巴、下颌、脖子、身躯、手……
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细细描摹过去,时不时夹杂一点风啊霜啊雪啊冰啊,喋喋不休,听得小顶直打呵欠。
光是他的长相声音,就占了大半页,小顶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子,感觉很冤,这么多字都白抄了。
她耐着性子听下去,连山君总算开口了。
【“看着倒是个极品。”】
接着又是一大段,讲他声音怎么清冷怎么好听。
【小顶瑟缩了一下,想回答,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她只是一只卑贱的炉鼎,在高高在上、宛如神祗一般的修士面前自惭形秽。】
小顶“啧”了一声,忍不住皱起眉头,听听这叫什么话,炉鼎有什么不好,怎么就卑贱了?
【俊美无俦的男子冷冷地打量了她两眼,伸出手:“想做我的炉鼎么?”】
小顶困惑地挠了挠腮帮子,这开头怎么和她的经历不太一样。
想她为了当上连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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