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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为什么要用两天去赶半个月的路程,跨八万多里来琴海主城。
到了临安城,他们就不能这么大喇喇的在主城上方穿行。
秦冬霖一身皎月白衣,风吹鼓动间流淌着月华一样的光泽,莹白圆润的鲛珠被做成流苏穗垂在腰际,可偏偏眼里的阴鸷将这份无边风华摧毁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由内而外,充斥着一种浓郁到极致的矛盾与割裂感。
“等下是怎么着?直接找湫十,还是先拜会叔父叔母。”伍斐望着主城中心高高耸立的尖塔,问。
秦冬霖眉心不耐地往下压了压。
只是最终,他们也没直奔主城。
就在他们进主城的时候,从临安城最大的灵宝交易所里出来了两人,一路七弯八拐,看似毫无章法,其实十分精准地寻到了茶楼后的他们。
两人都是灵宝收购商的打扮,留着八字胡,圆滚滚的身材大腹便便,胖得像胡萝卜的手指头上个个都塞着硕大的玉石灵戒,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缝。
他们弯腰,姿态滑稽地给秦冬霖和伍斐抱拳作了个揖:“见过少妖主,见过伍斐少君。”
“殿下,是夫人手下的两名管事。”长廷仔细辨认了两眼,从秦冬霖身后站出来,在他身边耳语道。
长廷是秦冬霖身边的从侍,他嘴里的夫人,便是流岐山的妖后,秦冬霖的母亲。
“说。”秦冬霖扫了他们一眼,声音沉得有些哑,语调迫人。
秦冬霖的脾气整个六界都知道,出了名的臭。那两位管事能爬到今日的位置,自然圆滑异常,心中再如何被震慑,面上却丝毫不露异样,依旧是笑眯眯的和气样子:“夫人料到殿下和伍斐少君会来临安城,特要我兄弟二人携觅人珠来等此等候。”
伍斐下意识看了秦冬霖一眼,将手中的扇子收起,问:“何事?”
“请两位殿下随我等前往玉林街,夫人已等候多时了。”夕阳沉下,但余热未散,现在又顶着偌大的压力,其中一个管事通红的鼻头上立刻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伍斐闻言,挑了下眉,而后失笑摇了摇头:“果然是一家人,你会有什么反应都能猜到。”
片刻后,夜色如约而至,热闹了一天的城邦终于有了片刻的安静,春末夏初,树林中的虫鸣声逐渐占据主调,葱葱郁郁的林野间,四四方方的院子隐约可见。
秦冬霖和伍斐到的时候,院中的人正在弯身沏茶,一身胭脂色的长裙,裙纱上镶着细细碎碎的繁星状亮点,随着飘荡的弧度荡漾出水一样温柔的纹路,她描了细细的眉,搽着正红的口脂,给人明艳大气的感觉,眉眼间与秦冬霖有两分神似。
“阮姨。”伍斐率先出声,有些意外地问:“您怎么来了?”
阮芫勾了勾唇,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耐心回:“你宋伯父下月生辰,正巧这段事少,我与冬霖的父亲商量了一下,便提前过来了。”
她的声音并不如何好听,但很叫人舒服,不论说什么,都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婉约感。
这话说得避重就轻,流岐山掌管大半妖族,每日大大小小的事不断,特意推出月余的空闲,又不进主城,肯定也是近日才到,专程在这逮秦冬霖呢。伍斐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不过瞬息的时间,就将前因后果理得明明白白,不过也因此,总算能松一口气。
他还真有些怕秦冬霖不顾一切冲到主城里面闹。
三家的关系一旦破裂,妖族的局势也会因此改变,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能冲动用事。
宋湫十是个麻烦鬼,很长一段时间,伍斐看到她就想掉头跑,但最后又总是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帮她摆平了无数回的麻烦。秦冬霖,他,还有她亲哥宋昀诃,黑锅都不知帮她背了多少个。
她是三家中唯一的女孩子,大人们都因此格外疼爱一些。
从小到大,他们三个听得最多的就是“湫十是妹妹,你们都要让着些,护着些”这样的话。
宋昀诃作为亲兄长,做这些理所应当,义不容辞。
他和秦冬霖就有些冤枉了。
直到有一天,大人们对秦冬霖的嘱咐突然变了层意思,称呼上从妹妹变成了未来的道侣,更不能亏待,就差明说要把她供起来烧柱香才好。
所以这么多年过来,每当伍斐被秦冬霖的臭脾气气得受不住的时候,一想想湫十,便又觉得情有可原了。
摊上这么一个活祖宗,谁的脾气能好呢。
一阵清风过,外面的竹林传出沙沙的摩擦声。
秦冬霖敛目,长而凌厉的眉往下微不可见压了压,声音里没见吐露什么情绪,直截了当地告知:“母亲,我要去一趟主城。”
阮芫看着一向极有主见,不需要自己操心的独子,点了点对面的石凳,缓声道:“不着急去,你先坐下,母亲有话同你说。”
这就是两家大人要插手的意思。
院子里,一张不大不小的石凳,三个人占了不同方位的位置,在坐下来,彼此相视的那一刹那,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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