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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师把氧气罩放在了她脸上。
【想知道霍闻泽的秘密么？明晚九点，nornsclub见。】
听到这话，奚迟脸色又沉了几分。
上面浅浅刻的英文名他认识，阿普唑仑，镇静催眠类药物。
女孩子静静地睡着，手术灯下，奚迟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术野，许久才眨动一下，精细操作如同悬崖上走钢索，他的手一直很平稳。
在他严肃拒绝后，潘展阳又用各种路数纠缠了一段时间，然后从某一天开始，不知是不是自尊心触了底，突然见他转头就走。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恋爱关系，交往初期还算正常，越往后霍闻泽一声不响消失的频率就越高。
偶尔有金属器械传递的声响，奚迟除了提示助手和护士配合之外，一言不发。
刷手消毒上台后，手术室安静到只有监护仪的平稳运行声。
男人抢先一步伸手按住对面柜子门，挡住了他的去路，眉毛一挑：“你刚是在跟人分手？”
他猛地想到，霍闻泽无论回家时是不是洗过澡，和他上床前一定要去浴室冲澡，他作为一个稍有洁癖的人，十分赞赏这种行为。
不知道怎么听见他谈了一段恋爱，这人就像吃了药一样。
他选择做一个外科医生，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喜欢待在手术室。
说到后面奚迟快走到门口了，他就抬高了声音，正巧遇见几个男医生一起进更衣室，当然是听见了这话。擦肩而过时，他们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投到奚迟脸上。
但愣了一下之后，他又笑意吟吟地冲奚迟的背影道：“我现在没多的想法，就想跟你做个朋友，毕竟咱们也同寝过好几年。我可以给你介绍新男友啊，骨科的周闯上回还打听你呢，人挺不错，又高又帅……”
奚迟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微低着头，手机屏幕上莹莹的白光映照在他侧脸上，抿起的唇看不出什么情绪。
莫非霍闻泽之前还有一段叛逆的时光？
突然，像会读心一样，他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新邮件提醒。
直到多年后俩人进了同一家医院工作，都没说过几句话。
现在在他被分手的节骨眼，潘展阳说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他们还没在一起，处于窗户纸将破不破的阶段。霍闻泽开车送他回家，道别之后，在幽暗的灯光下霍闻泽盯着他看了两秒，倾身过来靠近他。
霍闻泽旁边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人，左边的男人长得很清秀，留着披肩长发，而右边的剃圆寸的男人笑得张扬，纹了满胳膊的纹身。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他心道。
奚迟听见自己大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认知比刚才崩塌得更彻底了。
他从柜子里把剃须刀收纳盒拿出来，装的时候却摸到夹层里似乎有东西，他拉开拉链，发现是一板药，已经被抠掉了一颗。
其实他早有预感了。
凭什么？他自认对这段感情十分认真，可惜感情并没有公式定律，并不是努力就能拿“a”，这大概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判不及格。
回过头，奚迟和一道诧异的目光撞个正着，来者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次是一句话。
“是奚医生吗？”听见动静，手术床上的女生怯怯地问了一句。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一点是，霍闻泽经常毫无征兆地失联。
麻醉师抱臂站在一旁，向着他面露难色：“她不愿意让麻。”
让他不敢辨认。
他和霍闻泽交往了快三年，感情好不好，他缺乏充足的对照样本，无法客观评价，但不正常的地方肯定是不少。
高强度工作倒是可以让人暂时忘却感情的变故，可打开家里的灯，包含着回忆的一景一物围绕在身边，分手的事实再也无处遁形。
这几年在医院，他和潘展阳遇见的几回互相都当作不认识，有的场合，他能感觉到潘展阳在回避他。
虽然他从未要求过奚迟任何，但奚迟选择尊重他的“守则”，以免让对方感觉不舒服。
奚迟镇定下来，又仔细看了下那板白色药片，发现表面似乎有字，他取出一片拿近。
他觉得这段短暂的暧昧肯定要无疾而终，决定把这个人忘了，霍闻泽却又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他还在诧异中，霍闻泽已经推上门，扳过他的肩骤如疾雨般吻了下来。
说实话他和霍闻泽确定关系时，内心是有些忐忑的，他连朋友都没几个，对于和别人建立长期稳定的联系，他没什么信心。
看到他走至床边，女生的眼睛里涌起了泪花，声音带着颤：“奚医生，我好害怕啊……”
奚迟闻言，眼睛微微一弯。
奚迟面无波澜地走过去，直到没人的地方才拧起眉头。
女生腼腆地笑了下，手攥住自己病号服衣角，闭上眼：“麻醉吧，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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