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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迟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一种雄性生物察觉目标时的窥探欲，坦荡而充满野性。
奚迟的心跳加速起来，这样的话霍闻泽也……
他的印象里，霍闻泽永远西装笔挺，严谨到头发丝，一举一动都可以作为精英气质的教科书，和摇滚乐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他今天并不打算喝酒，毕竟和陌生人见面，还是怀了防备之意，只是想着有最低消费才点的。
那个人说的地方他昨天搜了，是个酒吧，他特意换了件随意些的衬衫，不像工作时那么一身严肃。纵使这样，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司机还是从后视镜里多看了他两眼，又确认了一遍目的地。
只有奚迟像被世界隔绝了，他握着酒杯的指关节泛着白，如果杯子的质量再差一点，现在恐怕已经被他捏爆了。
看出来他不想闲聊，司机师傅也没再继续说话，一路去往目的地，越开越堵，终于看到nornsclub的大门，却见门口排了两列长队。
男生被冰冷的一眼刀扎得泄了气，不情愿地起身，委屈地念叨：“你也太冷了吧，我有这么招人嫌弃嘛。”
正是照片上站在霍闻泽身旁的两个人。
现在他微仰着头喝水的动作，领口里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显露在空气中，作为男人弱点的喉结微微滑动，看得有些人直了眼睛。
本来从他走进来，就有人在暗暗地观望，但一直没人敢真的上来搭讪。毕竟他举手投足透着一股书卷气，衬衫下的后背挺拔，独自坐在那边，自带一种冷淡的距离感，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当清冷矜持的人被窥见松懈，那一丝仿佛触手可及的脆弱，最勾人心痒。
奚迟本就一直死死盯着他，两人的视线缠在了一起，隔着酒吧里变幻的光线和湿热的空气，他们对视了漫长的几秒。
服务生抱歉地笑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舞台侧边跑上来一个瘦瘦小小，戴着圆框眼镜的青年，表情很为难地跟中间的主唱说了什么。
奚迟正心烦意乱，往后撤开距离，语气冷淡：“不是。”
服务生很快返回来，额外给他上了一杯柠檬水，一个果盘。
奚迟说着，瞥了他一眼，目光像带着泠冽的风。
还要买票么，奚迟没想到。
就在此时，台侧忽然踏上一只皮质马丁靴，来人身材高挑，笔直修长的腿收进靴筒里，机车皮衣领前的银色拉链反着光，短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却添了一分不羁的野性。
“那你怎么不提前在网上抢票呢？说不定等排到前面现场票早没了！”
紧接着一束光刷地打在舞台上，在随之翻起的新一波热潮中，奚迟看向台上，只一眼就愣住了。
在高举着手跳动摇摆的人海里，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仿佛身后的繁杂都成了他的背景板，明明是一双湖水般清冷的眼睛，却跳着灼人的火光。
让人难以挪开眼睛，但他却很少去看台下的人群，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像个虔诚而狂热的信徒。
“帅哥，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啊，一个人来的？”
“头一回过去？你是去见朋友的吧？”师傅说起来直摆手，“芙蓉路那地方到晚上，隔着三条街也能听见震天响，尤其你要去的那个诺什么的，要有个乐队来了，那人都跟疯了似的，我年纪大了真受不了，要不是看你长得周正，我才不拉去那的人。”
“啧，肯定又是乐队演出。”司机摇头道。
直到高潮电吉他solo，他才站至舞台边缘，目光往乐迷中扫去。
club里的空间比他想得要大，然而后面已经挤满了人，服务生带他绕到舞台前的区域，这里的空间就要宽敞许多，两边是卡座，中间是高脚圆桌，这大概就是他们说的需要抢的位置。
马上有人坐不住凑上来。
他递上菜单：“请问您喝点什么？”
“让你早点出门你偏磨蹭。”
奚迟一怔，不用想就是那个发信人，但这个服务生是如何立即认出他的？
离他最近的花臂鼓手惊喜地起身，作势要往他肩上捶去，他侧身闪过，两三步走到位置，背上眼镜青年递过来的电吉他，低头扫了几下弦试音，随意地将被吹乱的碎发撩上去，给身旁的主唱递了个眼神，示意没问题了。
四周的人也像被点燃了似的疯狂，斑斓的灯光在眼前不停晃动，各种声响从四面八方浪潮般砸来。
他必须知道自己交往过的究竟是什么人。
就这样一直到了九点，约他的人都没有现身，也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在奚迟觉得自己被耍了的时候，club里的灯光忽然同时熄灭，一片黑暗中，四周的人群却开始尖叫欢呼起来。
奚迟翻了两页，对上面缤纷精致的鸡尾酒兴趣不大，他合上递还回去道：“威士忌。”
奚迟没说话，默默将目光移向窗外。
第二天下班回家后，奚迟换了身衣服，立即准备出发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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