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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先生也瞧见了，外头那些女道士，都是凡人，这虚泽观，是她们。”
推开卧室门，姜照一拖着箱子走出去，才见李闻寂坐在罗汉榻上，一只手端着杯热茶，另一只手则刚好从棋笥里捻了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女人看向身后中年男人，那赫然就是昨夜送请柬人。
走下木廊，咬着串儿走到里面在秋千上坐下来。
姜照一瞬间清醒了许多，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冲进洗手间里洗漱。
“是李先生吗？”
姜照一忙不迭点头，看他转过身朝长廊尽头走去，她回到房间，一下子扑到床上，轩窗外一盆兰草在阳光与轻风里微摆，长叶凝碧如新，她弯着眼睛看了会儿，又拿出手机在客栈微信小程序上点起了午餐。
车在山下停车场停稳，姜照一醒来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右脸抵在安全带上，被压出了一道印子。
她穿着一身绛紫旗袍，头发打理得乌黑发卷，有别于这个时代新潮，她打扮更有一种民国旧时影子。
见李闻寂坐下，她才微笑道：“想不到先生竟是这样好相貌，我活了一百多年，还从未见过先生这样容貌。”
流浪狗一般是怕人，但见姜照一看着它，它垃圾也不翻了，反而虚张声势，试探着朝她龇牙。
“青梧山。”
他们选择了缆车，很快就到了在半山腰客栈。
难吃？
整座道观起于南明，距今也是颇有些历史了。
帽子遮盖了男人大半张脸，却仍在阴影里显出几片鳞痕，他适时将一张图纸送到李闻寂面前。
姜照一咬着五花肉，也没觉得难吃啊。
古朴雅致客栈竟是依水而建，木浮桥靠着湛蓝一汪湖水，对面则是嶙峋石壁，蓊郁绿树。
姜照一瞪圆了眼睛。
女人一字一句，似乎将一切都已和盘托出，可坐在她对面李闻寂，却兀自看着窗棂外透进来点点光斑，他眉眼神色极淡，久不作声。
“大约是在南明时，我丈夫先祖，原居于千户寨高梁山，他们曾在山上见过这东西。”
“先生来了？”
“我明天要出门。”
李闻寂背着她从明晃晃路灯下走入模糊阴影里。
听到他说“青梧山”，她好像来了一点精神，“青梧山在隔壁市啊，你去那儿做什么啊？”
姜照一当然记得他这次来青梧山，是受了虚泽观观主邀请。
“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李闻寂淡笑摇头，随手搁了茶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接过箱子，“走吧。”
她在脚踝和手臂抹了点风油精，蚊子现在应该是不太能靠近她。
姜照一看见木廊下被芳草围裹隔绝出了一片小天地，一盏昏暗灯，里面还有一个秋千。
姜照一下了车，站在一旁看李闻寂打开车后备箱，那客栈工作人员就已经过来拿走了行李箱。
她自顾自地说道，“但是这件事，我是不会往上递话，当然……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一些小打小闹，非天殿里大人们也根本不会在乎。”
李闻寂慢悠悠地从长长白玉阶下往上走，白玉柱旁女道士远远瞧见那一道身影，便推了推身旁人，“他来了，快去告诉夫人。”
昨夜，她趴在他肩头，他声音离她很近很近。
“去哪儿？”她声音小小。
“没有。”
她口音带了些江南那边味道。
然而青梧山上道观众多，其中最为引人注目，便是从唐时起就已经成为天下名观青梧宫，相比之下，虚泽观在里头，就显得微不足道。
或是见李闻寂不说话，她便又笑着开口，“先生不知道我，我虽和查生寺媪婆，胥童同属非天殿，但我同他们不一样，先生本事大很，应该能看出，我本是凡人，只是现在落得个‘四不像’下场了……”
“想！”
道观里游客甚少，李闻寂穿过正殿，走入内里不对外开放崖洞内院，这里犹如永夜，需常年点灯。
掏出手机，姜照一打算给李闻寂发个微信，可才点开微信界面，她却听到木廊上有一阵急促脚步声。
上山路是不平整石阶路，山间客栈也多是用缆车帮客人运送行礼，客人可以选择乘坐缆车，也可以走路上山。
她说这句话时，又抬眼观察了一下李闻寂神情，却见他垂着眼睛，不动声色，她顿了一下，又道，“他们研究了几十来年，也才开掘出那灵种能短暂熄灭地火这一个用途，他们也是借此，才能入得非天殿门下。”
拿了两串烤五花，她站起来，想去找前台拿瓶花露水和灭蚊水。
虚泽观依附于山崖之中，一半裸露在阳光下，一半却隐在山石崖洞里不得天光。
“那就一起去吧。”
夜里十点，李闻寂还没有回到客栈。
“我1902年生，原就是个凡人，自然不会有那害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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