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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立在院中的氏神朝她看过来,抬起袖子。
明茴的思绪也被她带歪,“刚好可以给神龛通电。”
听着她平静的声音,明黄也冷静下来,按铃惊醒了所有人,大家按照吩咐拿着灭火器严阵以待。
在罗玉安的滤镜之下,连秦氏神在她心里都变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柔弱男子,这些美丽的红线,自然同样变成了“脆弱”的线。她仿佛忘记了第一次见面,这诡异的线是怎么在她面前活活切碎了几个人,只记得它们在她手里温顺被绑成蝴蝶结的样子。见红线燃烧起来,她焦急地往前走了两步。
“秦氏,消亡是氏神的命运,你终究也会与我们一样――”
这实在是个可怕的消息,明黄听着都有些懵了,好不容易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翻身爬起,穿着睡衣往外走。她住的地方离神龛很近,一出门就看见氏神的院落里确实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飘飞,那些光芒在哪处落下,哪处就被烧焦冒出青烟。
无数红线也烧起来,红线中央白色的氏神被火光热气冲击,如同火光中的飞蛾,但他却没有被这大火烧灼,反而长袖挥动,身上涌出铺天盖地的红线将强烈的光芒完包裹了起来,要将这爆发的力量部吞噬。
其实明黄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但她迅速就被罗玉安给说服了。发生火灾肯定要用灭火器啊,旧宅在森林里,要是一个不好发生森林火灾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你是特地来烧我房子么。”秦氏神漂浮在红线上,两条袖子与衣袍底下都是细密的红线,在他面前不远处,之前有个人样的梁氏神随着身上不断溢散出光,躯体又慢慢变成了破碎石像的模样,并且快要被红线缠满。
这才是他为什么主动送上门来的原因,总不能最后还烧自家的房子。到了这最后的时刻,两人的谈话还是寻常平淡,没有一点火.药味。
不过只是片刻,那火光就熄灭了,因为红线中溢出浓稠的鲜血,吞没了火苗。红线上滴落的鲜血拉长,又变成了另一根红线,将“天罗地网”编织得更加紧密。
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上前两步一把拉开帘子,她一眼看见氏神黑发披散立在庭中。袖中和脚下拖着一大把红线,凌乱地散在周围,而他的脸――那不是脸,是一块凸起的面具,威严而僵硬,凸起的部分和脸颊边缘密不可分,面具之上有一道裂缝。
她一声低呼,又听电话里安姐叮嘱道:“里面有点危险,你们守在外面不用进来,最好离远一点,看到哪里有火星就拿灭火器扑灭,别把屋子烧了。”
咔嚓――
脚下一软,那些红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蠕动了过来,被她踩在脚下,那种感觉太过诡异了,仿佛踩着一堆纠缠的虫。
它在慢慢长大,等到长到一个怀抱那么大时,红线球散开,露出一个玉一般的小婴儿。
可惜线终究是线,总有空隙,梁氏神身上那些逸散的光点又太细小,被阻拦了大部分,仍有小部分能飘散而出,穿过红线飘到其他地方。两粒光点从帘子里飞进神龛,罗玉安看了两眼,觉得这光点的模样像是随风飞舞的芦絮。
罗玉安一动都不敢动,因为氏神穿着的那件宽大的白衣正盖在她们身上,氏神现在又是初生的状态……
“里面,梁氏神和我们氏神对上了?”明茴拿着分给她的灭火器,不敢置信。
红色的茧里非常狭窄,随着她的动作,那些红线会呼吸一般伸缩着,罗玉安只慌张了一瞬就平静了,伸手抚摸着那些红线。她裹着白色衣服蜷缩在里面,觉得这红色收缩的茧又像是一颗心脏。
氏神抱着罗玉安,飘到神龛前,轻轻将她放下。
梁氏神发出这么一声叹息,浑身彻底凝固。缠在石像上面的红线不断交错,将这一尊石化的神像绞碎。
“唉――”
这一具不知道怎么变化出来的躯体,完美无瑕,触手冰凉,胸膛里没有心脏的跳动,手腕与颈边也没有鲜血流过的脉动。
手不好乱动,不然显得自己像个流氓,眼睛也不好乱看,只好一直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变成了她熟悉的温柔模样。唇角微微往上,好像在笑一样。
突然抱着孩子的罗玉安:“……啊。”
罗玉安扑过去,接住她的不是手,是那些有生命一般的红线,与其说扶着她,不如说是缠着她的腰。
罗玉安什么都没说,退进神龛里,透过帘子的缝隙注意外面的情况。两位氏神并没有进行友好的战前会谈,也没有互放狠话的环节,双方都干脆利落地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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