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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抓起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状似自言自语:“你放心,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妞妞。”
身旁的人手指倏地蜷缩起来,指甲刮过祁言手心,死死抠住,却没多大力气,有些抖,她眉心褶皱更深了几分,睫毛也打着颤,突然眼角滑落一滴泪,呼吸变得深长。
“嗯。”
她不想被女儿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祁言鼻头一酸,揽过她肩膀靠进自己怀里,弯起食指缓缓沾拭掉她脸上的水渍,“那有没有跟孩子说晚上不回去?”
“加班。”陆知乔始终闭着眼,口中嗫嚅,“她会自己睡觉。”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喉咙哽了一下,眼角又滚落几滴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这回她没避着祁言,什么自尊矜持,统统都不要了。
记得刚毕业那年,她还是最底层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底薪只有两三千,完靠提成活命。那会儿酒桌文化盛行,她经常为了哪怕一笔很小的单子陪客户吃饭喝酒,饭桌上就她一个女人,群狼环伺,她再害怕也只能笑脸相迎。
那时候女儿不满三岁,还没上幼儿园,只能请阿姨照顾。
后来她转到外贸分部,只需要线上与客户沟通,即使老外亲自过来参观考察,也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吃饭是吃饭,生意是生意。
也是她争气,虽然职位越升越高,但社交应酬免不了会有。
女儿上小学二年级时,某天她醉醺醺地回家,抱着马桶狂吐不止,被看见了,那傻孩子吓得直哭,哭到抽个不停,边哭边保证自己会很乖很听话,不让妈妈烦。她心疼不已,却无可奈何,只能更加拼命赚钱,这样日子好歹会轻松些。
近几年大环境好了许多,一笔订单成交与否跟吃饭喝酒没有太大关系,相反,饭局的庆祝意义多一些。
今天是客户高兴,她也高兴,喝多了一点。
酒精上头,情绪也跟着上来,想起从前很多很多事,酸甜苦辣咸堆积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便难以自控。
眼泪打湿了祁言的衣服,浅色布料晕开一大片透明痕迹,祁言静静地抱着她,用手替她擦眼泪,擦到五根手指都沾了水分,来不及等干,继续擦,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任何安慰的话语,此刻都不起作用,与其一知半解说些苍白无力的鸡汤,不如默默陪伴,给一个肩膀,给一个拥抱。
小时候的深夜,爸爸也这样在妈妈怀里哭过。
无声胜过千言万语。
时间缓慢流逝,陆知乔渐渐止住抽泣,眼泪不再流了,只是酒气熏得脑袋胀痛,有点昏昏欲睡,被人抱着软绵绵热乎乎的,更是催眠,她下意识抱住祁言,眼皮耷拉下来。
“如果我没有碰到你,今晚你会去哪儿?”祁言轻声问,觉出她脸上干燥,收了手指,拿起放在一旁已经冷掉的湿毛巾,小心为她擦了擦。
陆知乔打了个哆嗦,眼皮半掀,“酒店。”
祁言顿住。
“一个人。”她补充解释。
提到酒店,就总想起那个晚上,继而一连串的想象都歪得无边际。祁言暗自懊恼,低低应了声,继续说:“介意今晚在我这儿住吗?”
换作往常,这人主动送上门来,她即使肯放过,也定然要先调戏一番,揩够了油才放回去,但今天不知怎么,半点玩笑的心情也没有,空气里仿佛凝结了低压,沉沉闷闷的。
陆知乔却没察觉,一摊泥似的软着,“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刚好我的床——”
“我睡沙发。”
“……”
祁言脸色微僵,扯了扯嘴角:“沙发冷,客厅我没装空调。”
“没事。”
“……”
喝醉了也不忘守着最后那点矜持,人如其穿衣风格,扣子总要扣到最上面那颗,祁言觉得好笑,自己本来没别的想法,单纯想着一米八宽的床够睡两个人,这人倒好,把她往歪了想。
客厅沙发够大够软,躺一个成年女性绰绰有余,只是翻身不太自由,动作幅度稍大些就可能掉下来,很考验人睡相是否老实。祁言搬来备用的枕头和蚕丝被,手脚麻利地铺好,陆知乔没立刻躺下,说想洗澡。
“你这个样子能洗澡吗?”祁言皱眉。
陆知乔撑着眼皮,食指轻揉太阳穴,晃晃悠悠站起来:“可以,没事。”刚说完,脚一软栽了个踉跄,险些摔倒,祁言连忙上前扶住她,“还说没事,在里面摔跤怎么办?要么不洗,要么我帮你洗。”
最后一句惹人遐想。
“不用了……”陆知乔软在她臂弯里,挣扎着想站直,因醉酒而泛红的脸颊绮艳动人。
祁言后知后觉自己话里暧|昧,轻咳了两声,移开视线。
家里浴室很大,既有淋浴头也有浴缸,祁言进去简单收拾了一番,放好热水,把洗护用品都摆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又将防滑地垫拼起来,铺在浴缸边,而后翻箱倒柜拿出崭新的生活用品。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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