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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遥放松了一点，又从书包里舀出了一些自己妈妈的照片和资料。
“她年轻时在s市有过一段婚姻，本名叫苏若水。”方遥复述着母亲临终前，缓慢说出的那个故事。
苏若水还有一个妹妹，叫苏若风。
几十年前，两人在一个东南小山村里出生，父亲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因此并没有重男轻女，对两个女儿极其疼爱。村里的人都在说，谁要是娶了苏家的姑娘，那才真叫坟头冒青烟。两姐妹才刚过十八岁，上门提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却都被苏父拒绝，说要看姑娘自己的意思。
谁曾想，两姐妹却同时看上了同一个小伙子，争着抢着给他做饭做衣服。
最终姐姐决定放弃，妹妹欢欢喜喜带着心上人来见父母，却遭到了苏老先生反对——一个考大学落榜的年轻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拉不下面子，家里一穷二白孤家寡人，这种家境，谁会舍得把女儿嫁过去？
苏若风先是大闹了一场，家里却没有任何动摇，于是索性在一个雪夜私奔，从此音讯全无。
“我母亲对这段事情描述的很模糊，我只知道在那不久后，为了安慰遭受打击过大的父亲，她就嫁给了同村的一个男人。”方遥抱着咖啡杯，眼神有些飘忽，“又过了几年，我姥爷就得病去世了。”
苏若水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又病逝，也就愈发思念唯一的妹妹。
毕竟姐妹连心，几年之后，苏若风带着丈夫和儿子，风风光光的回到了山村里。
“我母亲很高兴，分别这么多年，就算是当初有怨恨也早就散了。”方遥情不自禁的笑，“她说到这一段的时候，真的很高兴。”
姐妹俩在被窝里说了大半夜知心话，才知道当初那个被老父亲所嫌弃的年轻人，已经成了老板，正在沿海做大生意。而这次回来，也是想带姐姐姐夫一起过去，一来帮手，二来家人团聚。
当时沿海特区开放正是如火如荼，外面的世界太诱惑，于是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深思熟虑，苏若水夫妇就带着年幼的儿子，和妹妹妹夫一起去了s市。
“s市的确很繁华，我母亲却说那是她最后悔的一个决定。”方遥声音变低。
花花世界处处繁花，却又步步陷阱。那个年代只要肯下苦工，几乎很少有人会失败，更何况苏若风夫妇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所以生意也就顺理成章越做越大。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去，却没想到偶尔的一次机会，让俩姐妹的丈夫误打误撞进了赌场，最终一发不可收拾，欠下了巨额高利贷。”
“我母亲说那段时间，她天天带着儿子东躲西藏，也不敢去找妹妹，唯一的依靠就是老公，没料到那个男人却在一个晚上带着儿子彻底消失，把她一个人丢给了前来追债的黑帮。”方遥眼眶通红，拳头也握的死紧。
顾曦递给他一张纸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一下吧，别勉强自己。”
“谢谢。”方遥平静了一下心情，“在那之后，我母亲彻底心灰意冷。于是就偷偷离开了s市，隐瞒过去认识了我的父亲，以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私奔离家的苏若风应该就是沈伯母。”顾恺看着顾曦。
“我母亲曾经说过，当年她妹妹私奔之后怕家人找，所以换了名字。”方遥道，“叫徐念归。”
“真的是伯母！”弟弟吃惊万分！
顾恺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该是什么情绪。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能不能帮我找到哥哥？”方遥问，“我想带他去墓前祭拜，也好了却母亲的遗愿。”
“那个人是不是你哥哥，要等到一周后才能确定。”顾恺道。
“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们找到了我母亲的妹妹，也就是我姨母的儿子？”方遥很好奇，“可不可以介绍我们认识，或许他能告诉我一些母亲过去的事情。”
“等到一周之后，所有事情都定下来再说吧。”顾恺暂时不想让刘小年见他，“今天很谢谢你。”
“客气了。”方遥耸耸肩，“应该是我谢谢你们。”
分别之后，顾曦跟着他哥回到公司，还沉浸在刚才的曲折剧情里无法自拔。
“要睡回家去睡，别在我的沙发上装尸体。”顾恺很嫌弃的看着弟弟。
“世界好小。”顾曦感慨。
“你不如说命运太强大。”顾恺接了一杯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小年的身份；所以叶青其实在进孤儿院之前，早就已经和小年认识！”
“要先告诉爸吗？”顾曦问。
“等确定之后再说吧。”顾恺把水递给他，“你也记得嘴巴严一点！”
弟弟自觉噤声，做了一个拉链拉嘴巴的手势！
虽然心里已经确定了百分之九十，但是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始终还是会焦虑，一周的时间也就尤其漫长。
刘小年不明就里，还以为他最近工作很忙，所以心情才会不好总黑着脸，于是很乖巧的自觉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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