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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铎原本想说伤他的人还没有出生,可又觉得这一句,像是无话可说时,强要威势。幼稚,尴尬,甚至很露怯。于是,他索性回头,两三步迫近席银,逼得她下意识地退到了冷墙前。
“要说伤我不至于,不过我对你这个人,一直有诸多肖想,而你从不肯如我的愿。”
“肖想……”
席银的声音细若蚊蝇,一缕头发不留意地含入口中,随着她的话语,在牙齿当中绞缠。
张铎伸手,将那一缕头发慢慢地拽了出来,口涎牵扯出了一条晶莹的丝,崩断之后,冰冷地贴在席银滚烫的脸上,
若是一个贵族出身的女子,这般模样,或许只会令张铎感到恶心。
可席银那害怕自己腌臜,试图去擦拭整理的慌乱模样,却轻而易举地勾乱了张铎的心神。
他一把握住席银的手腕,“别动了。”
席银抿了抿潮湿地唇,悄悄地吞咽了一口,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张铎。
灯影下,她的胸口轻轻地起伏,薄衫之下掩着圆润的轮廓,那小巧而突起无措地摩挲着衣料,一时从透出淡淡的褐红,一时又消隐不见。
肖想什么呢。
无非就是肖想这一副精妙如神造的身子。
天雷勾地火的一瞬间,张铎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一处地方忽然涨疼得厉害,有些好像火焰一样的东西,在他的意识里忽明忽暗。
席银一直没有听见他说话,只感觉到滚烫的呼吸,一阵一阵地朝她面上扑来。
她不禁悄悄睁开眼睛。
“你……怎么了……”
问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男人的这副神情,她在熟悉不过了,只是,张铎身上从来没有过而已,或者说不是没有,而是从来没有落在她眼中。
席银的目光渐渐地矮下来,从他的胸膛,一路扫至他的腰间,但也就在腰上定住,之后就再也不敢往下再走了。
她抿唇挽了挽耳发,而后低下头,犹豫了一阵,终于将手朝他的腰间,慢慢地伸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我……”
“你当洛阳宫的宫正司是你的风月场吗?”
席银怯怯地朝他的两腿之间看去,只看了一眼,又赶忙撇过了脑袋。
“不是,我不想看你难受。”
都说□□无情,其原因无非在于,在男人和女人的那点子事情上,她们经历得多,看得通透了。龙袍,道服,僧衣之下,再有沟壑,再有定力的男子,也不过如此。
所以,男人们的确是嫖了她们的身子,而她们也是这世上唯一能羞辱男子本性的人。
席银此时这一句:“我不想看你难受而已。”几乎打破了张铎对自己多年积累的认识。
教一个女人自矜自重这么久,结果自己的情(和谐)欲如此地卑微,甚至,还被她一眼看破了。
张铎慢慢抬起下巴,脖子上的经脉清晰可见。
“你把眼睛闭上。”
他的声音有些发喘,压得比平时说话时要低很多。
席银依言闭上眼睛。
那原本扑在她脸上的鼻息,逃一般地撤离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张铎已经不在面前。那杖毙后的女人的尸体,被人从甬道上拖了出去,血腥味吓傻了其余的宫嫔,她们都尽可能地朝牢室的角落里缩去,没有一个人再敢对着张铎离开的方向,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掖庭里静静的。
宫正走到席银面前道:“内贵人,出去吧。”
席银怔着没有动,宫正提了些声音,又道:“是陛下的意思,内贵人不要让奴为难啊。”
“陛下……还说了什么吗?”
宫正摇了摇头:“别的没说什么。内贵人回去,这里……”
她看了一眼那具死状凄惨的女尸道:“这里也要处置不干净的东西,怕脏了内贵人的眼睛。”
席银顺着宫正的目光看去,那女人的眼睛还睁着,哀怨望着她。
席银背后一阵恶寒,那样的场景,气味,和张铎捡到她的那一个夜晚实在相似,尸圈火海修罗地狱,他坐在生死簿前面,抬手只放过了她一个人。
八月中旬,秋渐深,天转冷得厉害。
张铎夜里有些咳嗽,宋怀玉一连在外面听了几日,着实是忍不住了,亲自去太医署把梅幸林找了过来。秋风猎猎地从白玉道上刮过,宋怀玉揣着手走在梅幸林身旁,轻声道:“奴这是私做主张,还望梅大人,替老奴遮掩遮掩。”
梅幸林道:“陛下的身子一贯强健,怎得无缘无故地忽秋嗽起来。”
宋怀玉看了一眼四下,见宫人们都避得远,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陛下也不知怎么的,夜里盥洗,传的……都是冻水,要说,如今凌室都在张罗着明年的存冰,偶尔供些在膳室,哪里还供各殿的日常呢。这一连几日,都是在太医署的凌井里去凿的陈冰。老奴毕竟不是内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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