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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宫门口都没到就被拦了下来,宣瑞宣瑜下了马车,跟着宫里的人走了。
两人跟着太监们,一路小心,七拐八绕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皇帝,磕上了头。
宣瑞根本不敢抬头,问什么答什么,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还得靠老太监帮忙高声传话。
相较之下倒是小宣瑜应答更得当一些,宁王事变时他才两三岁,还不记事,这些年无忧无虑的长大,胆子比他大哥要大许多,被皇帝问话时,还抬眼看了皇帝一眼,心里暗暗诧异。
这个“皇伯父”年纪太大了一些,看上去得有六十了,做宣瑜的祖父都够岁数了。
崇安帝这几年老态渐现,说话中气有些不足,他细看了看小宣瑜,慈和的笑了笑,问了问他的课业。
宣瑜还没说话,宣瑞先暗暗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年,崇安帝也是这么问的宣瑞,隔日,他和钟宛就被送进了宫。
崇安帝……会不会借着这个由头,把宣瑜留在京中?
宣瑞忐忑不安间,崇安帝已随口考教了小宣瑜几句,宣瑜一一答了。
崇安帝满意的点点头,温声道:“很出息,你哥哥给你请的先生好吗?学问怎么样,严厉吗?”
宣瑜低头答道:“并未延师,是跟着……”
宣瑜虽小,但本能的觉得不能说出钟宛的名字来,顿了一下道:“跟着家里一个识字的管家学的。”
崇安帝沉默片刻,问道:“是归远在教导你吧?”
钟宛,字归远。
宣瑜困惑的皱眉,这怎么知道的?
崇安帝慢慢道,“有他教你,自然不会错。”
崇安帝话说的很慢,似是在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年他若是入了殿试……”
小宣瑜静静听着,不敢接话,等了好久崇安帝也没往下说,他摆了摆手,没再问两人的课业,宣瑞暗暗松了一口气。
又叙了一会儿家常,天色渐晚,崇安帝精神似乎有点不济,赐了两人一桌御膳,让老太监带着两人去了。
宣瑞宣瑜被带到小暖阁里,没了旁人,宣瑜低声问道:“怎么皇上一听说钟宛,就……”
皇上身边伺候的老太监带着传膳的人进来了,宣瑜马上闭嘴,老太监嘴角略略弯了一下,装没听见,自己给两人布菜。
“老奴方才听说。”老太监笑着说,“小殿下的课业,是钟少爷亲自教导的?”
宣瑜纳罕:“公公也知道钟宛?”
老太监身后一个小内侍掩嘴无声笑了下。
艳情传天下的钟宛,谁不知道呢?
小宣瑜自然也听说过那些事,明白过来他们是在笑话钟宛,脸气的有点发白。
宣瑞横了宣瑜一眼:崇安帝身边的太监,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宣瑜低头,硬邦邦的扒饭。
老太监扭头瞟了那小内侍一眼,一边布菜一边不紧不慢道:“自然是知道的,本朝最年轻的举人老爷,谁不晓得?”
宣瑜抬头,他并不知道钟宛原来这么厉害,一时呆了:“啊?”
老太监笑了笑,慢悠悠道,“钟家虽败落了,但宁王爷将他当儿子一般的养大,这样的世家子,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才情,将来三省六部哪个衙门去不得?偏偏钟少爷心高气傲,要走科举正途,还走了个平步青云……春闱的解元,秋闱的会元,要不是……”
老太监隐去不能说的话,“老奴听闻前朝最年轻的状元是十八岁,钟少爷当年若是能进殿试……”
“怕就是几朝间最年轻的状元郎了。”老太监抽出腰间浮尘,转身朝那个不晓事的小太监打了过去,“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才,滚下去!”
宫外,差点儿就连中三元的钟才子在寒风中立着,打了个喷嚏。
“真冷……”
钟宛已经等了两个时辰,手炉里的碳都烧光了,他怕冻僵了腿,干脆下了车,来回走走活动活动手脚。
已是戊时,天早黑透了,钟宛远远瞟着宫门口,心里其实不着急。
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皇上将宣瑜留下当质子,但这个可能也很小。
将手握军权的藩王世子留在京中教养还说得通,留下宣瑜算什么?防什么?防着宣瑞在黔安集结几十口人造反吗?
黔安地广人稀贫瘠如斯,隔三差五的要朝廷赈灾,钟宛若是皇帝,听说黔安有人造反,第一个同意,巴不得这群穷鬼滚去另立山头,也省了连年的救济。
钟宛僵硬的搓了搓手,他两手冻的没了知觉,现在全凭着胸口一腔热气撑着。
远处突然传来车马声,钟宛提起精神看了过去。
车驾渐渐走近,马车上挂着的灯火摇晃,车灯上赫然印着“郁”字。
钟宛心里咯噔一声。
郁王府的车马渐渐走近,钟宛心中思虑纷飞。
安国公主自有自己的车驾,不会是她。
郁王府的闲杂旁支,绝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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