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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像在提前告别。
徐长林很善于聊天,他不爱聊什么很深的话题,对待大家的态度也没有“居高临下”的距离感。
他是个好老师。
简幸想到徐正清每每在他面前轻松自若的状态,猜想他大概也是一个好长辈。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愿意站在对方角度着想,如果遇到,真的是幸中之幸。
“简幸,”徐长林忽然唤了一声,简幸抬头,对上徐长林的笑眼,他问,“你是准备继续造福我们班,还是去给一班锦上添花啊?”
他这话说的完全把主动权交给了简幸,简幸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说:“老师,我选理。”
“猜到啦。”徐长林看上去没生气也没可惜,好像简幸的选择是顺理成章的。
就是他这个表情,简幸觉得自己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可以完整地画上句号了。
没多久,徐长林让陈西去办公室拿文理填报表分给大家,填表的时候大家没那么紧张,又没那么轻松,班里第一次在晚自习没有刷刷写字声,也没有翻书的声音。
所有人都沉默地站在分岔路口,或坚定,或迷茫,或犹豫不决。
晚自习准点放学,铃声打破沉默的平衡,简幸在收拾书的时候隐约听到哭声。
明天太阳一升,他们有的人就要分开了。
“简幸!”林佳走过来,说了简幸意料之中的话,“初五那天怎么回事啊?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也不回。”
简幸说:“对不起,家里临时有事。”
“知道啦,秦嘉铭跟我们说啦,”林佳说,“他也没详细说,我就是有点担心,过来问问。”
“没事,”简幸说,“现在没事了。”
不知道秦嘉铭到底说了什么,林佳居然真的没有多问,简幸也在她善解人意的背后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小心翼翼。
她猜是陈烟白给秦嘉铭说了什么,因为她不仅没有去徐正清的生日会,也没有和陈烟白见面。
她和陈烟白相处那么久,只放过陈烟白一次鸽子。
大概这次,陈烟白也以为是同样的原因吧。
简幸相信陈烟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架不住秦嘉铭反复斟酌陈烟白每一句话,也许当天传述的时候他表情严肃了一些,引得大家把事件原由往严重了想。
不过这样也好,会省下很多麻烦。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徐长林开始收大家的表,收上去十分钟,徐长林把许璐喊去了办公室。
又过去十分钟,许璐从办公室回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简幸静默地听了三分钟,从抽屉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许璐不接,还是哭。
简幸没什么反应地收回了纸。
下午最后一节历史课,徐长林没上课,通知大家晚自习就可以搬去新班级,分班表在后黑板贴着。
下课铃敲响,班里发出桌子拖拉的声音,简幸在一片喧闹中被林佳拉了出去。
“一起吃饭啊,”林佳没心没肺,“不着急,这会儿肯定到处都是搬桌子的,楼梯挤得要死,还容易发生事故,咱们不凑这个热闹。”
简幸问:“你选理?”
“嗯,我不喜欢文,文字太多我脑仁子疼,”林佳说,“放心,我看了分班表,咱俩都在一班,林有乐没能成功入赘一班,去了二班。”
简幸“嗯”了一声。
“哦,对了,”林佳说到这声音压低,“许璐没动。”
简幸有点意外,她记得许璐很想学理的,说是以后出路多,而且她地理也学得有点费劲。
“我听我朋友说的,她今天上午刚好给他们班老师送东西,”林佳说,“许璐考得不太行,要是选理,只能去四班,那可直接退出过渡班了,我估计她本人也不太想去。”
说到这里,林佳“嘁”了一声,“她就是没看明白什么重要。”
简幸没接话。
吃过饭,林佳嫌撑,拉着简幸去操场遛弯,溜到一半看到不远处坐着许璐。
她一个人,埋头哭。
林佳实在看不上这种行为,一边拉着简幸折返一边叹气说:“能理解她的心情,不太能理解她的行为。”
简幸问:“哭吗?”
“嗯哼,”林佳说,“太爱哭了,好像什么时候都要哭一下,哭完就能解决吗?”
当然不能。
简幸垂眸,在一片落日余晖中说:“能哭出来就挺好的。”
哭完,才可以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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