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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肩背笔直地坐在一旁,从容的目光望向远处晦暗难辨的丛林。
白偏墨仍旧无知无觉地调着汤,耐心细致地向小郡主讲着这松蕈炖汤是怎样的鲜美。
世人都说君子远庖厨,他却似乎总要反其道而行之。
傅长凛心不在焉地听了两耳朵,便将全部的心神放在远处那点诡谲的动静上。
围猎场中不比寻常,他虽不能确定远处丛中的活物究竟有无威胁,但却绝不能掉以轻心。
出神间,身旁的小郡主忽然浑身一松直直向面前烈烈燃着的篝火中栽去。
白偏墨一把丢开手中匕首正要将她扶住,却有人更快他一步,不顾面前熊熊的火焰直直伸出手去按在了小郡主的肩角。
她左肩的伤早已痊愈,傅长凛却似乎始终顾忌此事,宁可穿过狰狞跃动的火舌去扶她的右肩,也不肯捧左肩一下。
白偏墨终于回身,立刻揽着她肩头将人拦腰抱起,安置在铺好的军帐中。
傅长凛凝眉望一眼小郡主无力垂下的纤细腕骨,徒手掐灭了衣袖上被篝火引燃的一小蹙火苗。
他接过白偏墨的汤匙搅了搅铜锅中未滚的汤水,淡淡吩咐道:“陆十。”
暗处骤然有人跃下,跪伏道:“主,是一只幼虎,大约是母虎觅食时误打误撞闯出来的。”
在这样密林遍布的猎场里,虎近乎凭借天然的力量优势占据着制高点。
一只幼虎走失,极可能引得巨虎循着气味找到这片营地。
傅长凛暗含隐忧地望一眼身后那顶军帐,毫不迟疑地做了决定:“往北面赶,不可杀。”
陆十无声叩首受了命,身形一闪便再度没入无尽的夜幕中。
白偏墨拧着眉从军帐中走出来,与傅长凛对视一眼,开口道:“她只是连日忧思太重,昏了一瞬便醒了。”
傅长凛回眸望一眼那道紧阖的帷幕,却竟克制着没有再上前一步。
他攥紧了左拳复又松开,终究只是道:“好生看护着她,今夜……只怕不太平。”
傅长凛曾接连五年夺过冬猎的魁首,对这片山林纵然说不上是熟烂于心,至少该有自保之力。
白偏墨一时间竟想不出他口中的不太平究竟是怎样的程度。
可惜这位傅大丞相寡言惯了,唯一能教他心甘情愿做个咨客的小祖宗还躺在军帐中。
明同倒是尽职尽责地凑上来说了方才的事。
虎类虽凶猛,却未必能敌得过他们手中杀伤力极大的弓箭。
何况篝火尚烈烈燃着,无论如何也不该如傅相所言那样“不太平”。
见他垂眸侍弄着篝火,未肯再多言半句,白偏墨便不好多问,只得搅了搅仍嘟嘟炖着的鲜汤,又将被冻得梆硬的干粮一并架在篝火上。
小郡主近些年来已将身子骨养得很是不错,只是她似乎连日来总有诸多顾虑。
白偏墨问不出甚么,只好将人安顿踏实,又阖紧了帐门,容她一人好生歇一歇。
傅长凛初时取出那一干起居用物还曾令他暗自咂舌,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松蕈炖汤果然极为鲜美。
白偏墨盛出一碗来给那位病弱的小祖宗送了进去,连带还有些果腹的干粮。
他与傅长凛商议好了守夜之事,本打算自己来守下半夜,却竟被他颇有深意地回绝了。
傅长凛整顿了兵器,交代道:“你来守上半夜,篝火绝不能灭。”
白偏墨少年从军,自然晓得明火驱兽的道理。
守下半夜的人更为艰辛难捱,换到了上半夜自然乐得自在。
入夜极深时丛中万籁俱寂,实在连半点不太平的动静都没有。
白偏墨掐着时辰唤了傅大丞相起来守夜,自己回了军帐中倒头便睡得昏沉。
傅长凛往篝火中又添了些松柴,沿着小郡主帐外巡视过三轮,才紧贴着她的帐门轻手轻脚地坐下。
天穹倒扣星河漫漫,轻渺的月色隐约照亮了一点远处幽深难辨的丛林。
四下寂静无声,帐中小郡主细小微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傅长凛耳力极佳,像是忠诚而凶狠的孤狼一样守着帐门。
他阖眸静坐良久,却倏听到远处丛中独属于兽类的脚步声。
那张力道奇大的弓不知何时已被男人握在了手中。
寒光乍现的箭铁无声对准了丛中鼻息渐重的某种巨兽,傅长凛微微眯起双眸,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头猛兽一点点显出端倪来。
那是一只显然正值壮年的母虎,大约是循着味道来找它走失的幼虎。
而它身后,赫然跟着另一头较它大出一倍的雄虎。
虎类一向独来独往,唯独在每年冬日里时会雌雄相伴而行。
正被他们遇上了。
陆十至今未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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