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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
“啪——”
第二记力道更为狠厉的戒尺抽在他掌心。
傅鹤延一时盛怒至极:“逆子,你既已毁约,何苦还要再毁了人家的好姻缘。”
他亦是亲眼看着小郡主长大成人的。
这些年那位临王府乃至整个皇室捧着含着的小祖宗,跟在傅长凛身后吃了多少苦头,皇室之中怕早有人心存芥蒂。
何况傅长凛下聘当日毁约,单是临王爷这一关怕就能脱下他一层皮来。
“纵然你有心挽回,只怕临王府也不肯啊。”
傅长凛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执拗道:“不是好姻缘。”
傅鹤延看他如此执迷,心下百味杂陈。
他自然是同夫人林晚涧一样,打心底里喜欢临王府那位乖巧知礼的漂亮小郡主。
本以为两个孩子相伴多年,家里这逆子总有开窍的一天。
却不想这逆子非但好不知错,甚至闹到了小郡主拿出尚方宝剑也要退婚的境地。
傅鹤延攥着戒尺,怒极反笑道:“贺家那二公子不算好姻缘,你便算是好姻缘了么?”
他凉凉地补充道:“就依楚承的性子,怕是宁可招一赘婿上门,也不肯他家里那位掌上明珠,再与你有半分纠葛。”
这话实在扎得人浑身都疼。
却也字字在理。
傅鹤延接着道:“届时你意欲如何?再拿你手里的滔天权势,逼皇帝赐一道旨?”
傅长凛无甚所谓道:“若旁人都可,孩儿亦可以做临王府的赘婿。”
陆十早在傅鹤延踹门而入时便退了出去,在暗处乍然听得这句赘婿,霎时间为傅大丞相捏了把冷汗。
倘若傅鹤延是贺允那样性格的老臣,怕是早被气得吐血三升。
傅鹤延却并不气恼,反而抚掌笑道:“好啊,倘若你当真有这样的本事打动楚承,我亲自把你送去临王府做上门女婿。”
傅相入赘,实在是陆十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傅大丞相这样手眼通天智谋无双的人物若是入了临王府的后院,只怕要囫囵吞了临王府的势力罢。
纵然不论傅长凛与临王府千丝万缕的瓜葛,楚承也决计不会招揽这么一匹深不可测的孤狼入府。
傅鹤延对此自然心知肚明。
他近半月皆在城郭练兵场监督将士训兵,今日才来得及赶回,如今积压了许久的账亦是时候清算了。
傅鹤延自衣袖里取出了那副骨鞭,漠然吩咐道:“照例,到祠堂去跪。”
这是要上家法的意思。
傅家祠堂里香火不绝,摇摇红烛映照着错落有序的灵位,在碑牌间投下一片斑驳摇曳的光影。
傅长凛跪在宗亲灵位面前,面不改色地受下了一鞭。
傅鹤延高高扬起骨鞭,口中述道:“与临王府的婚事乃陛下金口御赐,你下聘当日毁约,是为不敬。”
破风声呼啸而来,又一鞭狠狠抽在背上,玄色长袍上瞬间泅出一道深色的湿痕,约摸是见了血光。
傅鹤延下手毫不留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你却弃未婚妻于不顾,是为不诚不孝。”
第三记鞭子落下时,林晚涧终于闻讯赶来,在祠堂门外赫然瞧见这一骨鞭响亮地抽在傅长凛背上。
傅长凛咬牙忍着,硬是没哼出半句痛来。
林晚涧听得傅鹤延念道:“毁人姻缘,是为不义之一。”
“逼迫良臣,是为不义之二。”
“手握权柄却不思为民,是为不义之三。”
一记狠过一记的骨鞭交错抽在他劲瘦笔挺的后背。
傅长凛咬着牙受下这不遗余力的十鞭。
傅鹤延扬手还要再打时,忽然被一只柔软纤细的手凭空拦住。
林晚涧瞧见他早已晕开大片血迹的后背,喉中微哽道:“长凛已长了教训,权且放过他这一回罢。”
傅鹤延对上夫人那双含着闪闪泪光的双目,终究没能再下得去手。
他命人收了骨鞭,自鼻孔中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自去反省”,便拥着林晚涧出了祠堂。
傅长凛微颤着吁一口气,一语不发地自祠堂冷硬的地面上站起身。
背后早已焦急候着的白鹰忙冲上去搀扶,却被傅长凛不轻不重地推开了。
他就这么一袭玄色长袍,身量修长容色冷隽地一步一步踏入冰天雪地之中。
傅鹤延一向极为严苛,为了扶正这么个天资卓绝的孩子,近乎隔几日便要上一顿家法。
傅氏家教森严,家族更是世代忠良。
傅长凛幼时便凭借煊赫的家族被选为太子近臣全力培养,因故更不能有半点蓬勃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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