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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穿着五颜六色的胡衣,说着各种话语。
街道正中,一家两层高的酒肆,门前挑着胡语写就的招牌。
马车停下,曹玉林先下来,再掀了帘子。
栖迟走出来,抬头,隔着帽纱看了一眼酒肆大门:“就是这里?”
曹玉林点头:“不错。”
那家与她作对的商号最大的店面就是这家,曹玉林早已打听清楚,他们的东家就在这里。
栖迟走了进去。
就算是白日,酒肆里也闹哄哄的。
临门一张横柜,站着酒肆里的伙计,见到一群随从簇拥着两人进来,皆是中原面孔,忙上前笑脸迎客,说一口生硬的汉话。
曹玉林说:“叫你们东家出来,便说还钱的来了。”
伙计似是早等着的,一听这话,麻溜地请他们上楼去。
栖迟走上去,楼上是一间一间被分开的小隔间,招待贵客用的,算得上安静。
伙计挑开拱形的门上垂着的珠帘,请他们进去。
里面正中摆着一张方桌,桌后坐着个胡人汉子,布巾裹着卷曲的头发,一脸络腮胡,有一只眼睛翻白,似乎是天生独眼,正在喝酒吃菜,身后站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
伙计用胡语唤了他一句,这一句栖迟听得懂,过往经商时与胡商打交道时听过许多次,是东家的意思。
她看一眼曹玉林,曹玉林冲她点头。
所以这就是那个与她作对的人了。
那独眼汉子看了一眼当先进来的栖迟,放下手里的银质酒杯,上下打量她,用汉话问:“怎么贵号东家就是你这么个女人?”
栖迟虽然身着男装,但只是为了行走方便,身段是遮掩不住的,任谁也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她隔着帽纱看对方两眼,软言软语地道:“东家是我夫家,奈何出了这事,叫他急得卧病在榻,无法前来,只好由我代替了。”
这一番说辞是早就在车上与曹玉林说好的,她故意将语气摆的低软可怜。
独眼笑一声:“你们就是再可怜,我也不能不要我的钱,此事你们必然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货别想带走。”
栖迟叹口气:“既然如此,这桩买卖也做不成了,那便按照你说的,退掉买卖,翻倍补偿吧。”
独眼跟左右随从打了个眼色,看着她:“你这话是真的?”
栖迟朝身后看一眼,几个护卫捧着车里备好的匣子走了进来,放在桌前空地上。
曹玉林弯腰,打开一只,里面不是飞钱,而是明晃晃的真金白银。
这样的盒子放了快有一排,独眼扫了一眼,笑得络腮胡一抖:“早知你们如此爽快,我也犯不着告去管事那里了。”
他摆一下手,叫身后随从过来拿钱。
栖迟竖手阻止:“钱给了你,我的人和货要如何是好,你我得立下文书,免得去管事处赎人时,空口无凭。”
独眼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那排匣子,手拍一下桌:“好,立文书吧。”
栖迟从袖中取出文书来:“我一介女流,不懂经商,心急如焚的,也不知写得对不对,不如请你帮我看一看,不然回去后无法向夫家交代,我便难辞其咎了。”
独眼是想自己立文书的,见她立好了本还想推却,却见她是这么一幅模样,料想也就是个深闺宅院里的女人,咧着嘴笑:“那我便瞧瞧好了。”
曹玉林接了那文书,送到他跟前。
独眼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又看一遍,这里面明显有个纰漏,他原先提出的是补偿翻倍,这里面竟然写了两个翻倍。
这一个笔误,却又是要翻上一番了。
他将那文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看出其他问题,也故意不说这纰漏,在桌上一按:“可行。”
栖迟说:“那便就此定下了。”
独眼叫人取了红泥来,往文书上按了指印,便叫随从去取匣子。
曹玉林把文书拿过来,送到栖迟手中。
随即便听到一声怒喝:“你们敢耍老子!”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已经揭开了那一排匣子,除了那一只里装满了金银,其余皆是空的。
独眼一声暴喝,顿时那几个随从就跟围上来。
外面的护卫也瞬间涌入,双方对峙起来。
栖迟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他跟前,一手将文书按在桌上,一手伸入他面前的酒杯,两指沾了酒,在文书下一抹,说:“你何不先看看清楚自己按过手印的文书?”
独眼一看,那文书下面浮出半清半楚的字迹来:所得赔偿款项多少,便按照一通宝一头的价格,提供相应的牛羊幼崽。
一通宝一头,这简直是贱卖得不能再贱卖,这天价的赔偿折合下来,他需要提供成千上万的牛羊幼崽不成。
独眼嘴里骂出一句胡语,紧接着又用汉话骂:“你这女人装模作样骗老子!”
明明检查了好几回,如何会没看出来这点,只能说明这女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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