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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不适,与一僧人同归而来。夫人闻讯赶到门口,见了和尚愣了一下,问季玖:“家中要做法事?”
季玖笑了一下,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迎面而上,道:“我常年征战,曾有一道人说我身上杀气太重,易招邪风。既是难得归家一趟,找个法师来家中护佑,也无甚不妥。你去屋中歇着,待法事完了我再叫你。”
夫人听着,也觉得无甚不妥,况且昨夜不知为何突然睡去,醒来夫君性情暴戾,又古怪的在白天沐浴,合该有事。现在请了法师来,想必真招了风邪。连忙嘱咐了两句,退到一边。季玖见她往卧房而去,连忙唤住,道:“那屋子也需要清理一番,你带着丫头仆人们去偏厅候着。”
家眷下人都离开了,季玖站在庭院中,望着昨夜那间房屋,一旁僧人也随同看着,看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这次怕是白请了贫僧这一回。”
季玖转过脸来,清隽的面容在阳光下,是泛着青白的,压低了音量,他仍是不信:“你制不住他?”
“施主看不见,那妖气里透着金色,是要成仙的妖,想来已经修炼千年或者更久。小僧纵是有些法力,又如何降得住他?况且他即将升仙,功德基厚,不可能为祸人间,贫僧怎么能去降他?”
“妄言!”季玖否了他不曾为祸人间的说法,道:“我现被他逼迫,如何不是祸害?”
那僧人仔细打量他一番,将他从头看到脚,虽猜不出这妖如何逼迫他,却也觉得事出有因,想了想道:“施主生下来时,可带了些物什?”
“物什?”季玖皱起眉想了想,“不曾有。”
“那印记可有?”僧人又问。
季玖脑中却闪过腕上那蛇吻之印,心中跳了一下,撒了谎:“不曾有。”
“如此便蹊跷了。若是施主前世与他有纠葛,今生寻来也是常有的事。不若贫僧去问问罢,若真是事出有因,贫僧也可居中调和,施主看如何?”
“他又不曾在。”季玖说:“你如何问他。”
“他在,”僧人伸手,食指朝前,指着那卧房西边的书房道:“在那里,那里妖气正浓,否则小僧也看不出来。”
季玖明知道不该露出任何痕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惊惧之色掩也掩不住。
放在寻常,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妖也好魔也罢,若真是有,不过一死!他是军营中历练过的人,自小有父亲一手指教,上阵杀敌也无数回,死尸断肢见到的可堆成一座山。
他早就知道,死亡是他的宿命。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方还家,是儿郎荣耀,何惧之有!
只是他面对的,却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怖的羞辱。他无一丝可反抗的力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只因对方不是人。
他怕的不是妖,而是他面对妖物时的无能为力。他愤恨这种无能为力,这种明知不可抵抗却又无法顺服的挣扎徒劳无功,最是摧残人心。
季玖站住身子,在长久的沉默后,低声道:“大师一路奔波也累了,我着人安顿客房,大师先在此歇息,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僧人疑惑的道:“不用小僧上前询问?”
“他既在书房,想必也是候着的,等我去。”季玖咬了咬牙,道:“我亲自问询,待有了结果再与大师商议。只是还请法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旁人,家中妻儿性子软弱,受不得惊吓。”
僧人应下了,季玖唤了仆人,带他自离去。
而季玖自己,则在阳光下站着,站在庭院里,久久望着那门户紧闭的书房,有一把火将它燃个干干净净的念头。烧了他!毁了他!让昨夜那一切随着一把火而焚毁,终生不再想起。
偏偏屋内是个妖。他纵有千万手段也无法对这样一个道行高深的妖怪使出来,昨夜那一场武力较量,高低立现。
他甚至没有与他对立的资格。
季玖纵是想将他挫骨扬灰,也办不到。
可他着实,想将屋内那人,挫骨扬灰,才能泄其恨!
季玖在屋外站着,直到那紧闭的房门,像是等得不耐烦一样,自己敞开了。暗喻之意不言自明,季玖的手握成了拳,虽缓慢着,却没有迟疑的走了过去。逐渐靠近那黑暗门扉。
季玖想,就算万劫不复,也要弄个明白。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摧毁了,屋内那人并不在厅中,而是隔着屏风,斜倚着他的木塌,一手支着额望着他,那眼睛既深且寒,如万丈深渊,是泛着嗜人之意的。
看着那双眼睛,季玖脑中浮现的,便是前夜被压在身下的绝望场景。想起那僧人的话,心灰了大半。
季玖说:“我降不住你。”
季玖说:“不管是不是你我前世有渊源,今生我不曾招惹过你,你放了我,如何?”
季玖低下头,苦笑了一声:“我求你,如何?”
他的头低下了,不曾看到榻上男人的眼睛,连那眼底泛起的哀伤一并不曾看到。
季玖只在短暂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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