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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大,想引起官府的注意。偷走‘行云策’不是目的,关键在于《行云策》的主人梁先生太能闹了,他一闹,事情就能传开,官府才能更加重视。之后这窃贼为什么往卖杂货的窄街跑,一定是这条窄街上有不平事,他想引官府去查。窄街上自然都是本本分分的买卖人,可是正因为太本分了,所以可能会遭受冤屈和不平。至于这窃贼为何不直接报官,这一点我想不出,会不会私塾也脱不开干系,官人,你觉得呢?”
青唯说着,双手支颐,趴在谢容与身边,问道。
谢容与看着她,半晌问:“说完了?”
青唯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下一刻谢容与将她身上往上一提,把她一只手缚去身后,撑着坐起身来。
屋中再没了私语声,纷扰的动静间,窗外拂过阵阵风。
海棠花枝摇曳在春风中。
“夫人脉象康健,此前体虚乏力,应当是舟车劳顿,亦或水土不适所致,是故到了江留,一切便好转了。”
翌日午间,保安堂的坐堂大夫为青唯诊完脉,如是说道。
德容道:“可是我家夫人年少游历四方,从未出现过水土不服的症状,我们路上也请过好几位大夫,都说夫人的病势来得蹊跷,也许是身上的旧伤所致,还请大夫为夫人仔细诊过。”
坐堂大夫捋了捋长须,“夫人此前脉象迟缓,兼之找不到病因,的确像是旧伤引起的体虚。然而,伤病畏寒,眼下冬寒已去,春暖宜人,夫人若是旧伤复发,何故会发在暖春呢?再者,旧伤复发,伤病必定绵延时久,绝无可能三五日就痊愈,是故老夫敢断定,夫人的身子康泰,绝无大碍,就是……”
大夫顿了顿,颇是小心翼翼地问:“路上那些大夫可曾给夫人开过活血化瘀、散郁开结的伤病方子?”
谢容与道:“开了,但我没让她吃。”他解释道,“她自小习武,身子底子很好,这几年从未犯过病痛,兼之路上大夫的诊言都是‘或许大概’,无法肯定,所以我们只用了些安神的药调养。”
大夫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他说着,起身请辞,“夫人身体安泰,公子自可安心,不过,夫人既然病过一场,眼下还是应当悉心调养为主,听闻夫人自小习武,照老夫说,近日……还是暂不要使功夫了。”
眼前这位是中州最好的大夫,堪比深宫的御医,他的话,谢容与还是信的。
谢容与微微颔首,命一旁的厮役把大夫送出府。
谢府的厮役很有规矩,到了府外,拿出一个绣福禄吉祥纹云缎荷包递给大夫,“辛苦大夫了。”
坐堂大夫心有余悸地回望了府门一眼,问:“适才那二位,果真是贵府的谢二公子和公子夫人?”
这位江留名医常为贵人看诊,谢府二公子是什么身份,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正是名闻天下的小昭王。
而今谢容与因为洗襟台,昭王封衔被褫,可明眼人都知道,远在庙堂的官家对他无比信任,兼之他在士大夫心中的地位,谁敢说他不是“王”了呢?
而今他回到江留,门庭这样清净,不是因为世态炎凉,而是因为门槛太高,饶是中州世家权贵云集,也不敢轻易拜访。
是故坐堂大夫有此一问。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这样见到了小昭王和昭王妃。
厮役礼数周全,笑道:“可不是,我家二公子今次回江留长住,日后若有叨扰,还请大夫不要嫌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大夫原地徘徊数步,再次低声叮咛,“你回头告诉府中上下,好生照顾少夫人饮食,清淡为主,近日……一定仔细将养,切忌动武……”
“我说什么来着?我身子好,一点事没有,之前就是路上累的,你竟不信我。你看大夫是不是也这么说?”
保安堂的大夫一走,青唯沾沾自喜道。
谢容与在她身旁坐下,端起案上的凉茶,淡淡道:“大夫也说了你该在家调养,不可动武,最好也不要四处走动。”
青唯连声说知道了,看他坐在旁边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纳罕道:“失窃案不是有线索了么,你怎么还不去衙门跟大哥说一声?省得他着急。”
谢容与道:“去过了,也交代过了,那几间私塾我也看了,有了头绪这案子就不难办,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见分晓。”
青唯更诧异了:“你何时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谢容与看她一眼,合上茶碗盖,嘴角悠悠浮上笑意:“自然是早上去的,你不知道不奇怪,你今日起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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