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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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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来想,或许正是这个求见殿下的请求令点检大人起了疑,他告诉徐述白,殿下跟着温督工一起检验水渠去了,他还说,‘你有什么要事,不如写成信函,等温督工回来,我一定代为转交’,徐述白心思单纯,当时便信了点检大人,他匆匆写了信,很快动身上京。

“点检大人得了信,大概是因为隼部老掌使与几个校尉都在,他没有立刻拆开看,直到当夜温督工回来,玄鹰司轮班了,老掌使与校尉们撤去,他才将信交给温督工。

“后来的事,殿下都知道了,温督工被点检大人软禁一夜,七月初九清晨,暴雨如注,士子在洗襟台下等候登台,他都不曾出现。”

直至士子登上楼台,隼部的老掌使才带着卫玦、章禄之几人在点检的值房里找到温阡,他听闻士子已经登台,脸色顿时煞白,根本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只颤声道:“不能登,会塌的……会塌的!”一路奔至洗襟台下。

可惜他到得太晚了,仰头看去,天地嗡鸣,烟尘石砾伴着暴雨簌簌落下,扑面来袭。

谢容与听到这里,神情几乎是寂然的。

他问:“你们点检,当时为何要软禁温督工。”

玄鹰司后来被问罪,自然是玄鹰司护卫失职,以至众多士子百姓丧生楼台之下,至于点检软禁温阡一事,因两人都死在了洗襟台下,无可追查,而事实上知道片许内情的老掌使与卫章等人一直三缄其口,对外只称不知。

章禄之道:“回殿下,我们当时确实不知,只猜测与徐述白留下的信函有关。直到多日后,朝廷彻查洗襟台坍塌缘由,发现木料的问题,斩了魏升、何忠良,我们才想到,徐述白是徐途的侄子,也许他留给温

阡的信中,揭发的正是木料的问题。”

早在洗襟台建成之前,因为连日暴雨,赶工排洪等问题,温阡就不止一次喊过停工,如果他得知在洗襟祠修建之初,支撑楼台的上等铁梨木是次品,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士子登台。

“点检或许希望士子们无论如何都能在七月初九当日登上洗襟台,而温督工意图阻止此事,这应该就是点检大人软禁温阡的缘由。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至今未能查明。”

“你们没查明的不止于此。”谢容与道,“如果徐述白在洗襟台修成的前一日,已将替换木料的内情写信告诉了温督工,那么他后来急赶着上京是为什么呢?”

倘他只是为了揭发何家的恶行,大可以留在柏杨山,等温阡、小昭王回来,一起查明木料问题,拿到证据再行上京,可他没有这么做,他甚至没有在柏杨山多留一晚。

卫玦与章禄之的话,真正证实了谢容与此前的揣测——

徐述白上京要状告的并非何家,而是另有其人,另有其案。

“回殿下,这正是属下要向殿下禀报的最重要的一点。”卫玦道,“洗襟台坍塌后,老掌使也有过同样的困惑,如果徐述白留下信函是为了揭发徐途替换木料,那么他上京又是为何呢?是故就在魏升与何忠良被问斩的几日后,老掌使为属下与禄之作保,令我二人平安脱罪,立刻循着徐述白的踪迹追往京城。”

“你们……找到他了吗?”

卫玦与章禄之沉默许久:“找到了……但也可以说,没有找到。”

“徐述白消失在了上京的路上。后来……我们多方打听,在庆明府附近听闻了一桩焚尸案,据说死者是一名年轻书生,死前,像是要往京城去的,种种线索表明,他应该就是徐述白。”

虽然早有预料,谢容与听到这里,心中仍是沁凉一片:“徐述白真的死了。”

卫玦“嗯”一声,“洗襟台下丧生的人太多了,玄鹰司护卫失责,当时被推上了风尖浪口,先帝彻查玄鹰司,点检已经死在了楼台之下,老指挥使见是满目疮痍人间地狱,自责不已,甘愿枭首谢罪,为属下与禄之脱罪的老掌使被处以杖刑,玄鹰司自此被朝廷雪藏。故而属下与禄之也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很快回到了京中。没想到……”

“没想到半年后,洗襟台案审结,属下与卫掌使再度前往庆明府,当初那桩焚尸案,竟从官府的案录上抹去了,抹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而徐述白这个人,反而出现在了洗襟台丧生的士子名录中。”章禄之接过话头,握紧拳头说道,“属下不甘心,本想立刻上报朝廷,但是卫掌使拦住属下,称是无凭无证,消息泄露出去,反而会令有心人再度警惕。但也自此,我们知道了徐述白这个人身上大有文章。

“他清清白白一个秀才,查来查去就那么些东西,太干净了。故而我们又回头查起了徐途,徐途这个人,攀高踩低,生意人势利眼一个,说实在,也没什么好查的,但有一个疑点。”

“什么?”

“跟徐途来往的人,非富即贵,但在洗襟台修建的那一年,他跟陵川的一个山匪寨子来往过许多回。自然这也不是什么异事,可能是匪寨子要新修楼舍,跟他买木头呢?属下与卫掌使之所以会起疑,是因为在洗襟台坍塌不久后,这匪寨子忽然就被官府剿了。”

谢容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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