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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孤身一人回了王府,翠袖已举着灯笼忙不迭地迎上来。
府内灯会通明,一路随行的仆从推开重重深门,送她回了寝殿之内。
陆十跟到此处,思及傅长凛的吩咐,不敢再凑近半步。
他出于习惯将寝殿四周查探过一遍,转身欲走时余光忽然捕捉到瓦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这样的速度快到近乎教人以为是幻觉,陆十却已骤然拔剑追了上去。
对此全然一无所知的翠袖仍旧殷勤侍奉小郡主解下了蓬软厚重的斗篷。
栓上房门,殿内通红的炭火霎时间将一路寡言的少女包围。
小郡主面不改色地捧起案上微烫的茶,茶盖悠悠拨动茶汤。
清透微碧的热茶倒映着满室辉辉灯火,与少女意味深长的眉眼。
茶香掩不住的微末火油味渐渐萦绕而来,她思量过一瞬,便神色如常地抿了口热茶。
那盏极为名贵的茶具立时自她掌心坠落,“啪——”一声清脆地摔在地上。
翠袖正侍弄着炭火,回首时赫然撞见这位小祖宗失力地直直跌了下去。
天际翻涌出辉明而浓烈的红光。
死寂的夜色之下渐起了寒风,将欲倾颓的天幕沉沉酝酿着又一场暴雪。
傅长凛斜靠在天和城中高耸入云的镇国塔最高处,借着如血的夜色定定凝视着水玉上那抹清丽的背影。
小郡主曾热烈而赤诚地奔赴过,像是故乡永不会背弃的月光一样,此生在他身后照亮。
他尝尽了悔意,却无论如何再换不回哪怕片刻的光辉,也捂不热她冷透的真心了。
傅长凛孤身坐在这座王城的最高点,却极目难见月光。
整座死寂的孤城中忽然有一角燃起微末的火光,燃透了厚重夜幕的一角,以燎原之势翻涌出烈烈的光影来。
傅长凛所立之处极高,城中星罗棋布的宫殿恍若沙盘上一枚枚渺小的骑兵。
他亲睹那火光狰狞跃动,渐渐接连起赤红的天穹,将昔日瑰丽磅礴的府邸一点点吞噬殆尽。
那是临王府的方向。
男人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猛然意识到陆十去送小郡主,至今尚未有回信。
他后退一步,旋即发了疯一般直直跃下高塔,在三两处借力后险险落地,不顾一切地奔向火光冲天的临王府。
相府特制的烟火在夜幕中乍然盛放,傅家全部亲卫浩然出动。
天和城落雪前夕虽物燥天干,却也决计不至于闹出这样骇人的火势。
傅长凛一凑近王府正门,便当即嗅到浓烈刺鼻的火油味。
他回身冷冷瞥一眼在临王府门前汇集的傅家亲卫,下了死令:“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夜临王与楚流光尽皆守在皇宫内,连带着分走了王府多名影卫。
傅长凛握剑的手都开始隐隐发颤,他踏着曳动的火舌飞身入了临王府,那排他为小郡主种下的梅花早已成了一片火海。
他再顾不上其他,挥剑穿过这片梅林,正撞见昔日恢弘的宫殿在他面前天崩地裂。
远处骤然有一名浑身是火的小厮横冲直撞而来,一路翻滚也扑不灭身上烈火,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傅长凛一掌击碎了湖中厚冰,飞快将人浸入湖中质问道:“郡主呢?”
那人早被烧毁了喉咙,只惊恐地含着泪,深深望了眼不远处倒坍的寝殿。
傅长凛立时松开手,拂开身后欲拦他的白鹰,双目赤红地冲进了滔天火海里。
他一路躲开重重砸落的木梁,在殿内一角找到了重伤昏迷的楚锡。
白鹰在他身后恳切道:“相爷,不能再往里走了。”
傅长凛浑身都在难以抑制地颤抖着,长剑一挥断开白鹰的阻拦,命令道:“带着他,出去。”
“相爷……”
锋利的剑气裹挟着殿内蒸人的热气铺面而来,男人仿佛努力压制着某种几欲破土而出的杀意道:“出去。”
他挥剑破开内殿重重掩埋的废墟,发了疯一样掘开整座倒坍的内殿。
在火海中空气竭尽的前一瞬,撞见了几案旁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少女云一样的鬓发已化作触之即散的灰烬,尚未褪下的宫服深深烙进焦黑的皮肉间。
傅长凛“锵”一声松开了剑,像是骤然被抽干了三魂七魄一样,浑身直颤地探出一双手。
少女周身仍旧束缚着烧不化的铁链,将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火势最凶的内殿。
傅长凛一剑斩断了枷锁,珍重万分地抱起人,步履维艰地走出了废墟。
殿外救出的临王府亲卫不过寥寥几十人,老管家与翠袖皆不在其中。
傅长凛抱着面目全非的尸体踏出正殿,这座残败的宫殿才如同完成使命一般,在他身后彻底倒塌。
天上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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