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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宫下,楚驰目送她们上山,抬手将盔胄戴上,“主公似乎很认真,我倒有点期待我们的东君会展现出什么样的本事了。”
众人深以为然,这也许真是主公的亲生女儿,虽未曾听闻主公结过同衾,但主公年少成名,早年醉心修行,常常独身在外游历,一夜风流生了孩子给父亲那边抚养也未可知。
“莫要妄议。”南章淡漠地抛下话,止了议论。
见山路上没了人影,他们也各自散去,处理未完的事务。
天色逐渐黑沉,席欢颜犯起了困,星烬替她拉好被子,无声道,“别怕。”
席欢颜点点头,目送她熄灯离开。
寝室门关合的响声传入耳朵,仿佛石块沉入湖底。
席欢颜躺正身子,望着昏暗中的帐顶,脑中出奇地一片空白,既没有想即将遇到的危险,也没有思考明天太阳若照常升起会是怎样的光景,这样的状态持续了片刻,她自然而然地睡了过去。
梦中的世界似乎比清醒时复杂千倍万倍,形形色色的人影在她周边闪现,喧闹至歇斯底里,她似乎在躲,在藏,在跑,在打,脑中充斥着各种计算,却又无力。
大雨好像封住了她的口鼻,叫她在窒息中苏醒,她茫然坐在床榻上,想不起刚刚做了什么梦。
夜的温度驱散了被窝的暖意,背上发凉,她拽上滑落的被子,侧躺下来,望着圆桌的轮廓,它距她大概两丈,中间有隔断,只是帷幔没有放下来,望到圆桌所在的中厅一览无余,再看过去,是同样没有放下帷幔的起坐间。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那凶徒有没有到来,又或已经在这个寝室中。
他会藏在哪个角落看着她倒地死去?
席欢颜微睁着眼睛,注视着黑暗里的摆设,后觉不妥,再次闭上了眼,但就在她刚闭上眼,一张脸在她床边闪现。
轻如羽毛的白色花苞晃晃悠悠飘向床榻上的人,如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即将沾上人衣。
变故不过瞬息,床榻上升起一个繁复的金光图纹,挡住了白色花苞,这金光也照亮了来者错愕的脸。
他惊惶之下,竟是破釜沉舟,提拳要砸破图纹,对席欢颜下死手,可七星源师施下的术岂是他一个三星武师能破的,反将自己崩了出去。
烛火一盏盏亮起,眨眼间整个寝室灯火通明,他抬头便见星烬坐在圆桌旁的凳上,搁在桌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空茶杯。
“主公......”他委顿在地,仿佛失去了神。
“千伏手,你从哪里弄来的,是何人指使的你。”星烬脑海中掠过诸多对手的脸,包括她那个高高在上的兄弟。
这人却笑得惨淡。
席欢颜觉得他不像是对星烬怀恨在心的,便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此问捅了马蜂窝,这人梗着脖子,怒红了眼,“你只会拖累主公,你死了主公就不会再有软肋!”
“放肆!”星烬砸下茶杯,迸溅的碎片如利刃,划破了他的脸,“陶坚,你在说什么鬼话,休找借口,老实交代主使者!”
千伏手是一种花中极品,可悄无声息毁人灵魂,并随着灵魂的湮灭消失,不留痕迹,他区区一个三星武师不可能得到它。
所以星烬笃定背后还有人。
陶坚却像是被伤狠了,如直言进谏的忠良大声控诉,“我都是替您着想,您为了她丢下正在建造的都城整整两年,自削威信不说,还为了她平白浪费诸多人情,这属实不是您该做的!”
星烬被气笑了,“我万没想到,我的金麟宫里,最需防的是我的近卫,找的还是这样荒唐的理由!”
“求您醒醒,您一定是被她们迷了眼,当年您为了她放弃顾州东君之位,远走他域,可她守得住顾州吗,她不是眼睁睁看着顾门衰亡,顾州被皇帝收回吗,累得您丢下神塔考核赶回来救人,要不是她,您就算没入席神塔,也早早功成名就,坐拥一方了!”
席欢颜听得混乱,“哪个她?”
陶坚恶狠狠地道,“你那个娘!”
“这与你何干,我的决定是你能质疑的?!”
“等等,我是有两个娘吗?”
“您眼中只有她们!您将自己置于何地,将我们这些跟随您的人置于何地!”
“混账!”星烬突然警醒,“我念在你与我、阿彦一同长大,才一直让你秘密寻找阿彦的下落,你究竟是从没找到过,还是找到了隐瞒不报,如果不是阿彦主动联系我,我是不是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不是,同性别也能生孩子吗?”
“她就不该联系您!她都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联系您,我绝不允许她影响到您,要能回到当初,我一定把话说狠点,叫她永生永世不敢再找您!”
星烬登时立起,一掌拍碎了圆桌,声儿冷得结冰,“你再说一遍。”
陶坚咬牙不语。
“她突然离家出走,是你搞得鬼?”
星烬一步步迫近他,钳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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