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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山雨欲来,席欢颜收拾好雕刻刀,翻土埋了木屑,匆匆往家赶。
簌簌~
一阵阴冷爬上背脊,席欢颜猛然回头,风吹草动,小径幽幽,远处两座裂天高峰伫立着,云雾缭绕,有雨飘来。
黑狗不安地往草丛里嗅了嗅,退后两步,狂吠出声。
席欢颜从皮具中翻出一把刃身较长的平底尖刀,握在掌心,拍了下黑狗的脑袋,加快了步伐,黑狗也极有灵性,小跑着跟上了她。
席欢颜回了家,看见她娘在倚门张望,忙奔过去抱住她的腰,顾兼暇摸摸她的头,“一天天不着家。”
说完,她又忧虑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不知道你爹那边怎么样。”
席苍古要替外面的一家富户做家具,所以带着四个学徒去山上寻合适的名贵木材了。
这一寻,已经寻了两天。
席苍古好歹是个源师,不管是太平盛世或乱世,只要走出去,总能得个好地位,可他重亲缘,在意生养他的宗族,便一直窝在这个山村里。
村里都是破屋子,他就一家家修葺重建,村里少油盐等物资,他就接外面的单子,替人建房做家具挣钱。
一般给村外人建房做家具,材料也都是外面买的,不过这次那户主人家想要一种好的木材,外面买不到,他才亲自带人到山里找。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山顶飘来的雨云遮住了山村,檐角滴下一串串水珠子,过堂风带来凉意。
席欢颜刚吃了两口饭,听到有人敲门,顾兼暇放下碗筷,拿了油纸伞,穿过院子,打开大门,跟人说了几句话,回来时脸上多了一分严肃。
“怎么了娘?”
“村里有个先生带着学生去山里收集树叶做标本,到现在也没回来,怕是出事了,村长让我们一家出一人,帮忙寻找。”
顾兼暇快速将饭吃了,“你吃完就回房,把门锁好,等娘回来。”
席欢颜愣了愣,“早上在东边小溪那里,我见过他们。”
“嗯?”顾兼暇穿戴好蓑衣,扭头问她,“他们后来朝哪个方向去了?”
“没注意。”席欢颜小声问,“会不会是异魔?”
顾兼暇不会在孩子面前掩饰现实的残酷,也不会用那些天真的话语粉饰生活里的创伤,因此她点了一下头,反问,“如果真有异魔,你害怕吗?”
“可能会怕吧,多见几次说不定就不怕了。”
顾兼暇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待在屋子里别出来。”
席欢颜目送她离去,习以为常。
裂星男女先天素质没有差别,对于时时处于异魔威胁下的裂星人来说,生存是第一要务,活好了,方有空考虑感情、传承、享受这种事。
所以古时人与人之间最贵的关系是同契,同契者你我不分,生死不离,其次是同袍,同袍者风雨同舟,荣辱与共,至于伴侣,分分合合,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乐。
后来,同契和同袍间常常多上一层不稳定的伴侣关系,出现极多因爱生恨导致同契、同袍关系破裂的事例,光明神为规范世界秩序,将伴侣关系定名为同衾,加入到礼仪当中,与同契、同袍,合为三同之礼。
同契者,歃血盟誓,昭告天下,若离,断掌绝义。
同袍者,军前立约,摔碗明志,若离,割袍断义。
同衾者,叩拜天地,结发藏匣,若离,烧发焚匣。
混乱的伴侣关系因为这一礼仪制度而稳定下来,久之形成了“家”,家家相扶持,出现了久居一处地方的宗族和城镇。
曾经比比皆是的同契和同袍关系,倒是稀少了起来——人在安逸的时候,总是难以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另一人。
集体契约,逐渐取代个体契约。
而生活在宗族这种集体避风港里,每个人都有义务去保护它。
顾兼暇不可能用“家里只有我一个大人”、“孩子需要照顾”、“我不想去”等借口,推开那些需要付诸劳力,乃至性命的事。
席欢颜也不可能去阻止她。
席欢颜听话地跑进东厢房将自己关了起来,她写了会儿字,却发现满脑子都是异魔。
她娘给她讲过粗略的人族史,人族最早可以追溯到亿年前,而异魔是人族史中如影随形的灾厄,到如今,也没能摆脱。
也没人能研究明白异魔是从哪里诞生的,该怎么分类,它们不会繁衍,但会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模样千奇百怪,防不胜防,再怎么杀,数量貌似都只多不少。
席欢颜搬了凳子,从书架最上方挪出一本厚重的书,扑落下来的灰尘让她打了个喷嚏。
揉揉发痒的鼻子,她将书扔桌上,拿布擦干净,她此前读的是简略版的史书,这本《裂星全录》则是详细版的,听娘说,它还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家当。
果然翻开目录就看见了她娘的名字,只是笔迹略显稚嫩,在“十二源神概述”那条目录下还一笔一划地备注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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