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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远离了杨松,钱镜明几人不至于惊怕,却也意外的打量起了杨松。
这时宋怀瑾道:“至于证据,杨松的小厮胡芩便是最好的人证——”
杨松僵白着一张脸,本还能强自镇定,可听到此处,他眉心一跳,惊骇之色一闪而逝,杨瑞和彭氏自然认得胡芩,当下也都一愣。
“胡芩是杨松的帮凶,整个案子,他是最好的见证人,我们当时查到李家之时,杨梧曾让胡芩去通风报信,继而说给他半月假,令他回老家探亲,此事,你们应当有所耳闻,可你们想不到,胡芩并未回老家,而是留在了京城。”
胡芩回家的事,彭氏和杨瑞的确听管事提起过,可此等小事不算什么,二人都未曾放在心上,可如果宋怀瑾说的是真的,那所有人都被杨松蒙骗了!
宋怀瑾还未说完:“昨天晚上子时前后,杨松独自去见了城南私宅之中的胡芩,想让他逃离京城,因为他知道,胡芩是最关键的人证,一旦他被抓住,他的所有罪行都会暴露,而我们早已在伯府外布了人手,今日清晨已经胡芩抓获,我适才所言案发经过,便是他交代的——”
若适才彭氏还犹疑难信,听到此刻,她对杨松本就不多的信任轰然坍塌,她转身看向杨松,“杨松,宋少卿说的是不是真的,胡芩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你害了梧儿?是你害了梧儿?!”
她越说语声越发凄厉,从前对杨松的怀疑尽数涌上来,顿时化作了仇恨,她朝杨松扑过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害了梧儿,是你——”
杨松一把握住彭氏扑打的手腕,“母亲,不是这样的,大理寺查错了,不是我,我怎么会害弟弟?是他们查错了!”
杨松语声高昂,令彭氏动作一缓,她仿佛又想起了杨松身上恭顺的一面,又犹豫不定起来,这时杨松又对着杨瑞道:“父亲,我没有害弟弟,胡芩的话并不可信,那李家人我根本不认识,那人是如何死的我都不知道,为何平白扯到我身上?太荒诞可笑了!”
杨瑞又看向宋怀瑾,“是啊,松儿根本不认识李家人,他又如何害死李家人呢?”
“李聪去迦叶寺上香,回程途中马车失控,后坠下山崖而死,当日杨松带着胡芩正在寺中斋戒,胡芩交代,是杨松在马车上做了手脚。”宋怀瑾死死盯着杨松,“胡芩是你最亲信的小厮,又没必要栽赃诬陷你吧?”
杨松冷哼一声,“马车上做手脚?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让马车失控,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至于胡芩,他虽然跟了我多年,却有许多不良习性,此番我令他离府,也是因为他在弟弟治丧期间犯了忌讳,我想赶他出去罢了,他如今栽赃污蔑我,也是为了报复,你们无凭无据,就只听信他一面之词?!”
一听胡芩是因为犯了治丧的忌讳才被杨松赶出去,彭氏对他的憎恶又少了几分,她望着义正言辞的杨松,再看看忽然被杨松问哑口的宋怀瑾,陷入了无比的茫然之中。
宋怀瑾的确被杨松问住,因为关于杨松的直接证据太少,他们甚至不能证明他懂得如何在马车上做手脚,门外,戚浔不负责捉拿嫌犯,因此站在队伍靠后之地,听到里面的对峙,她也心弦紧绷,在衙门时的担忧,果真变成了杨松狡辩的利器。
她蹙眉苦思,想着还有何处被遗漏的线索,而这时,她发现身后围看过来的下人越来越多,里面的对话声传出,眼下整个伯府都知道大理寺在指控杨松杀人。
下人们低低私语,又朝堂中张望,其中一个拿着名帖的管事也凑在其中,戚浔目光扫过众人,忽然,她觉得管事手中的名帖有些眼熟。
她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让她眼熟的,不是名帖,而是名帖上的字迹。
她上前两步轻声问管事,“这是谁写的名帖?”
这管事低头看一眼,答道:“是大公子写的,是要请几位宗亲长辈过来帮二少爷治丧的拜帖。”
戚浔眼瞳微缩,豁然转身朝正堂走去,“大人,他在撒谎!”
清脆有力的女子之声引来堂中所有人的注目,没见过戚浔的,都诧异大理寺队伍之中怎还有个女子,而他们更发现,少卿宋怀瑾不仅没有制止戚浔,还十分期待的等着她说下去,一时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姿容毓秀的小姑娘,想看看她能说些什么。
满堂注视中,戚浔掷地有声的道:“他在撒谎,他知道如何让一辆马车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