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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我们两人窝在家里。
蔚先生一次都没有去过公司,他说是因为本来准备外出的缘故,将大部分工作都提前做好了,剩下的那些琐碎事,都是可以用零碎时间解决的。
于是我的工作就变成了看剧本,以及应对蔚先生旺盛的欲念。
说旺盛都有些小瞧了蔚先生。
他看向我的目光,无论何时都深沉的可怕,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就凑过来,神色着迷地吻我。我腰腹因被用力擒握而出现的指印、身上遍布的密集吻痕,几乎没有淡退的时候。
约摸是之前的一个多月憋得很了。
阳历跨年的那天晚上,蔚先生抱着我站在落地窗边,问我有什么愿望。
我疑惑:“愿望?”
“嗯。”他鼻梁极高,抵在我脸侧摩挲,“说出来,新的一年都会实现。”
我想了许久,却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愿望。
仔细思忖,会考虑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母亲手术成功后,我就再没有其他想法。只想着作为蔚先生的情人,报答他雪中送炭;认真演戏,不让一屿娱乐的投资打水漂。
以上所有都是顺势而为,我从不需要问自己:“是否愿意”、“想要什么”。
这些都是有选择之后,才能做的事。
于是我摇了摇头:“谢谢蔚先生,我没有愿望。”
“没有愿望?”蔚先生不信,“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都没有?”
他像是不听我给出个答案,就不罢休。如果是其他金丝雀,这个时候应该要车子、房子、名表吗?
我试探道:“想要房子?”
蔚先生瞬间笑了。
他咬了一下我的耳尖:“何枝,你不要敷衍我。”
因为躲不开,些微的痒意令我也忍不住扬唇:“真的想不出。”
车子、房子、名表,蔚先生都曾经给过我,他还有个没事干就给我打钱的习惯。我一开始无法习惯他的大手笔,拒绝了他除工作和医药费之外的“资助”。
倒不是因为清高或是其他,只是无法理解他的价值观,自认还没有那样的身价。
后来渐渐理解了,将他打的钱看作是工资,其他贵重物品是工作绩效奖金。自己无论是作为一屿的艺人,还是作为蔚先生的情人,都算是合格,有丰厚的工资和奖金勉强也能说得通。
但是这样的价值观,只能理解,不能去习惯。
因为他和我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蔚先生笑了一会儿,问:“换个说法,你想拍什么戏吗?”
我沉默了:“也没有。”
与其说想拍什么,不如说根据工作规划和个人发展,应该去争取什么——比如张铭的新电影。
这回,换蔚先生沉默了。
“我以为你很喜欢演戏。”
当然算不上,我只是习惯于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
其实我喜欢按部就班的事,因为于我而言,按部就班已经是十分难得。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目标都是深造去做科研。
后来大学毕业就出来工作,也是因为母亲踌躇地问:家里这些年越来越难了,你还想继续念书吗?
我说准备先出来工作,等攒了钱再继续读。
她松了一口气,连声说“诶,好”。
我当然也会想,如果没有那些无可奈何的事,日后无论是做自己向往的科研,还是继续工作,总有一天会成功。我其实骨子里是个自傲的人,始终自信于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两三年可以在北城站稳脚跟,五年八年考虑买房或者创业。
仔细想想,那时候还算有梦想,虽然处于最困苦的时候,心仍旧是自由的。
可现在不是。
现在心中的确空白一片,寂寥一片。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又有多少人能实现儿时的愿望。
但蔚先生这么认真关心我的想法,总不能让他受挫。
我思前想后,对他说:“我是个**很低的人,不如把这个愿望留给蔚先生。”
“给我?”
他看我。
“是。”我点头,侧首望进他深邃的眼底,“我希望蔚先生年少时候的梦想可以实现。”
譬如和曾经热烈喜欢过的那个人相遇。
让他知道你为他受过伤,为他负隅顽抗,咬着牙在医院度过了漫长时光。
然后和他在一起。
想一想,应该是件很完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