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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许郎,您待会儿便能听到了。”
戚浔对金锁记的故事并不陌生,看过故事再听戏,便能听懂更多,若遇到些晦涩难懂的南音,便翻带来的戏本子,待他们用完饭食,第一折戏正到了尾声,戚浔仔细的看戏伶们的身段表演,又认真听唱词,可她越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便越觉无一处古怪。
傅玦见她端端正正坐着,神色严肃专注,一边听,一边翻看戏文,倒像是学堂里跟着夫子认字的女学子,他喊道:“戚仵作——”
戚浔正仔细辨别两句南音是何字,竟未听见傅玦喊她,傅玦看她片刻,“戚浔——”
戚浔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世子?”
傅玦指着她手中戏本,“给我看看。”
戚浔忙起身将戏本给傅玦,见傅玦翻不到地方,又指着书页道:“正唱到此处,正是二人两情相悦之时,之后二人分别,便是《情断》一折。”
说话间,第二折戏便开了,见戚浔站在自己身边,傅玦看了眼林巍,林巍会意,将戚浔的椅子移到了傅玦身边,傅玦一边问“这是何处”一边示意戚浔落座。
戚浔自然而在坐了下来,待给他指了地方,才发觉坐在傅玦身边是不是不妥?她将椅子往后移了移,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
《情断》乃是十分悲情一幕,戏文中的小姐萋萋与书生孟斐然为世俗所不容,被强迫分离,花旦唱腔凄婉悲惨,听得戚浔心尖发紧,分别后,萋萋断发祭拜河神,求河神护佑孟斐然,亦佑她二人能有再相见之机。
林巍这时道:“这是哪的习俗?竟还要女子断发,如今戏台上是真断发还是假断发?”
掌柜的在旁笑道:“这是南边琼州祭拜河神的仪式,这断发自然是假的,若是真的,我们旦角儿再多的头发也不够断的。”
林巍摸了摸鼻尖,只道这些戏法真会骗人。
这折戏十分悲伤压抑,众人看完心底都沉甸甸的,傅玦倒是跟着戏本一路看下来不至如何伤情,转头一看戚浔,她眼尾发红,眼底一痕泪光盈盈,看的十分伤怀。
傅玦瞧了她几瞬,正想戚浔实在至情至性,便见她忽然表情一变,疑惑道:“我记得常清看的书都是些经史子集,书柜里连游记都无,他是如何写出这些戏文的?”
她看向傅玦,“一个人日常所见所听,积累下来,方才能言之有物,难道这些都是常清凭空编出来的不成?”
这忽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傅玦,他还未答话,堂中响起阵阵喝彩,是《南燕归》要开唱了,戚浔也无需他答,转而去拿《南燕归》的戏本子。
一串锣鼓丝竹声中,《南燕归》中的柳娘一身青衣褶裙上的台来,她身段纤柔飘逸,唱腔清丽婉转,不过几句词,便将绵绵相思道来,戚浔一边想着常清的《金锁记》一边听着柳娘的唱词,好似困兽一般想不通关节。
就在这时,一句唱词囫囵飘过她耳畔,婉转的南音之中,她分辨出几个词来。
她不由去问傅玦,“世子,刚才唱的什么?”
傅玦道:“唱的‘小苑春望,满池春色宫墙柳’。”
柳娘哀婉凄绝的唱词未停,戚浔却猛然一呆,她惊疑不定的问:“小苑什么?”
傅玦又重复了一遍,戚浔亦跟着喃喃,而很快,她低头在戏文之中翻找这句词,密密麻麻的字词中,这句唱词并不显眼,可当戚浔找到时,她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今日在简鸿那里看到的试题文稿。
太像了!曾文和的骈文是巧合,那这句“小苑春望,满池春色宫墙柳”还会是巧合吗?!
她抬眸看向傅玦:“世子,这次的案子,或许当真和科场舞弊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