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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的房屋大部分都是老房子,过不了几年就要拆迁了,散发着一股子腐烂的味道,房东们是社会底层的一批人,靠收租来维持生计,别家什么事都没有,偏偏西边那栋房子倒了大霉。
房东住在楼下,听到外头的动静才端着饭碗出去,以为就是个热闹,没想到出人命了,还是自己的租户。
一声清脆响炸在房东脚边,热腾腾的饭菜掉了一地,里面的红烧肉四散着滚落。
有三五个人正要回家,他们路过这儿时看到了血泊里的尸体,一个个的都尖叫着逃开,把地上的红烧肉踩的稀巴烂,一些黏在鞋底,一些被挤进砖缝里面,恶心的让人想吐。
警方接到报案就过来了,王琦带的队。
他站在警戒线里面抽烟,刚抽了两口就突然往上看,跟三楼的少年打了个照面。
黄单没收回视线,看到几人蹲在旁边给林茂做检查,说了什么,他听不清,想来应该是确认死亡之类的话,没一会儿林茂就被抬走了,后脑勺滴滴答答的,血滴了一路。
楼底下的王琦先收的视线,他跟同事交涉,知道死者先是一氧化碳中毒,后是坠楼身亡。
王琦再往上看,少年还站在栏杆那里,脸上的表情模糊,但似乎不是害怕,他没想起来少年叫什么,只是有点印象,上次那层楼拐角的房间里死过一个女生,对方是被带去警局的几个人之一。
说起来也是费解,那层楼上总共就四个房间,住着五个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死了两个。
如果王琦没记错的话,死了的两个是高中同学,同一天从县里来h市,在农大里面的小画室画画。
王琦带人上楼,黄单才知道沈良跟齐放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待着。
沈良的头发微乱,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是皱巴巴的,似乎在这之前就那样缩进了被窝里,他是一脸刚睡醒的样子,“怎么了?”
王琦说完话以后,沈良搜寻到黄单的身影,在向他求证,声线是抖着的,“林茂死了?”
黄单注意到沈良的瞳孔紧锁着,眼睛也睁的很大,他点点头,“嗯。”
沈良后退一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不可能!”
黄单手指着楼下,视线停留在沈良身上,“林茂现在还在那辆车里,你现在过去就能看到他了。”
沈良没去,他神经质的捏着小手指,声线不再抖了,呼吸却更加混乱,“怎么死的?”
黄单说,“从栏杆旁边掉下去的。”
沈良阴沉着脸吼,“你呢?你为什么不抓住他?”
黄单说,“没抓住。”
沈良的眼泪刷地下来了,他背靠着墙壁缓缓蹲到地上,捂住脸颤抖着肩膀哭起来,是那种嚎啕大哭。
黄单的眼底一闪,夏唯死的时候,沈良只是眼睛有点红,这次却哭的这么悲伤。
同样都是同班同学,男生跟女生,男生跟男生,这两种友情也许不太一样,或者有别的原因在里面,黄单目前并未查到。
王琦跟两个同事一直没说话,谁不是从青春年少时期过来的,有几个两肋插刀的哥们。
沈良还没哭够,齐放出来了,他趿拉着塑料的黑色凉拖,穿着裤衩跟背心,丝毫不觉得冷,说话时还有哈欠。
知道了林茂的事,齐放就走到黄单那里,伸脖子往下看,瞧见了楼底下的那滩血,他的眉心一皱,把身子背过去了。
见王琦几人看过来,齐放龇牙,弱弱的说,“我有点晕血。”
黄单若有所思。
齐放缓了缓就伸手去拍黄单的肩膀,手指收紧捏了捏,像是在无声的安慰。
黄单没体会到他的安慰,只体会到了疼,一个历史系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弹吉他,怎么手劲那么大,都快赶上陈时了。
于是哭的人多了一个。
比起沈良开闸放水般的奔溃痛苦,黄单的眼眶一红,滴两三滴眼泪,压抑的抽气可以忽略不计。
隔天上午,黄单三人被带去警局录口供,这是第二次。
林茂坠楼时,正好有人看到了,没人推他,是他自己翻下去的,否则黄单会被列为嫌疑人接受审问。
王琦收着笔记,发现少年没起来的意思,他笃定的开口,“你有话说。”
黄单说,“我傍晚离开画室就去菜市场买菜了,等我爬到二楼的时候,抬头就看到林茂在楼上的栏杆那里摇摇晃晃地站着,他跟我说自己差点一氧化碳中毒,还说有人喊他,叫他起来,不然他是出不来的。”
他顿了顿,“起初林茂以为喊他的人是我。”
王琦放下笔记,习惯的拧开钢笔帽,“房里还有别人?”
黄单摇头,“没有。”
王琦把钢笔捏住,“那是谁在喊他?”
黄单说,“不知道。”
王琦的身子后仰,“人在大脑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会伴有耳鸣的症状出现,不太可能听清声音,除非是贴着耳朵一遍遍大声喊的,他或许只是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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