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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p
我木然的看着这个灵堂，华相的声音又传来，带着让人胸口酸涨的悲痛：“以前总觉的自己白生了一个儿子，平日除了惹祸，无半点长处。然而现在他不在了，却觉得有人能惹祸让我收拾烂摊子也挺好的。”/p
眼眶突然红了眼前似是有点模糊，我睁大了眼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p
华相继续说：“深儿一辈子纨绔无赖屡教不改，这最后…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p
我看向华相，他眼眶虽是难掩悲痛的通红，望着却我满是慈爱，我从来都没有在他眼睛里看到这种神色：“这些年苦心竭力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想着给深儿日后打点好一条路，现在他不在了，却觉得我这个宰相的位置也了无生趣。”/p
“父亲的意思是要重新考虑我之前提过的事情吗？”我开口，声音麻木到自己都诧异，这真的是我的声音吗？听着没有一点儿感情。/p
华相伸手轻轻的抱住了我，厚掌拍了拍我的背，说：“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我的乖女儿，是爹爹……错了，你哥哥性子本就不适合官场，若是我能早点想明白不贪那权势，致仕带你们离开，也不至于落得这个报应。”/p
我死命的咬着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头抵着华相的胸膛，再也止不住眼泪了。/p
这明明是和我没有血缘的父亲和兄长，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过呢？疼到比上次穿胸而过的箭伤还疼。/p
“爹爹决定……听你的，不做这宰相了。”/p
昏昏沉沉从灵堂出来，我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p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院子里，抬步迈过门槛时却被一绊，身子如同失去了支柱，像一堆烂泥一样的瘫软下来，身后的千芷虽没来得及伸手拉，我也并没有摔倒在地。/p
是华戎舟。/p
他一只手臂横在我的腰前，挡住了我将落地的身体。我手握住他的手臂站好，抬头想对他说我没事，然而张嘴却是：“我没…没有兄长了。”/p
身后传来了千芷小声的抽泣，我的心头仿佛被挖去了一块肉，手指也在华戎舟手臂上收紧。/p
“华浅没有……哥哥了。”/p
说完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p
可能一直以来压抑的太久，华深的死如同是一把斧头，破开了我所有的情绪，我双手捂住眼睛，就这样蹲在门口放声大哭。/p
这一刻，什么都和我无关了。/p
我哭我一直以来委屈却不能提，/p
我哭华深死了我却还只能想着逼华相去辞官认罪，/p
我哭我自己永远都是孤身一人，身不由己。/p
唯一一个对我好的华深，我却因为对他的偏见，处处视他不见。我口口声声斥责牧遥利用仲夜阑的爱才肆意行事，我又何尝不是？永远都是把自己最坏的一面露在对自己最好的人面前。/p
哭到脑仁疼的时，一个人将我拥入怀中，暖暖的体温传递到我身上，他说：“没事，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p
千芷也扑到我的后背，抱着我沙哑着声音开口：“奴婢也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的。”/p
我们三个人，如同脚下生了根的石墩，在院门口呆了许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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