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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始至终,都站在同一个阵营,”詹恩不无痛苦地道,“凯文迪尔的阵营。”
南岸公爵猛地抬头,像逼问犯人一样盯着费德里科:
“这些你都知道,费德,你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了解你的父亲。”
费德里科怔怔地回望着詹恩。
“但你毫不在乎,无论是你父亲的遗愿,还是他作为凯文迪尔的牺牲。”
费德里科脸色一变。
詹恩冷笑道:
“因为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和你自己的地位利益。”
“不!”
费德里科下意识矢口否认。
但詹恩不管不顾,冷冷继续: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开给你的条件,是拱海城子爵吗?”
费德里科握紧拳头。
“因为我知道,费德里科凯文迪尔:你从一开始,要的就既不是真相,也不是公义,甚至不是复仇,不是为了看我受到惩罚,你想要的甚至就不是一个快意恩仇的结局!”
费德里科眼皮一跳!
詹恩冷冷地道出结论,甚至不顾谈吐礼貌:
“你不是傻子,但你拼了命也要把我们父辈的旧怨跟我扯上关系,把凶嫌归咎于我,并非因为你真这么觉得,也不是因为那关乎你父亲的清白,而只因为我――因为我他娘的坐在现任南岸公爵的位子上。”
泰尔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屁股底下的这张名贵椅子。
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愧,费德里科微微发抖。
只见詹恩冷笑道:
“你不接受刚刚的妥协,不是因为你恨我,更不是因为真相不彰,而是因为你觉得分赃不均:哪怕你当上了拱海城子爵,你也依旧处在矮我一截的境遇里,听我号令,受我节制,向我行礼。”
费德里科阴沉着脸。
“至于我们父辈的旧案,你恨的更并非不公,并非不平,并非正义和真相没法得到伸张。”
詹恩摇摇头:
“你真正恨的,是不公的强权并不属于你,恨的是自己没法在不平中获益,恨的是被伸张的正义和真相们怎么就不灵光,tmd没有恰巧站在你的那一边?”
费德里科呆住了。
詹恩的目光犀利起来:
“而你,费德里科,我看透你了,你根本不配成为索纳叔父的儿子,不配姓凯文迪尔。”
费德里科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
他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得了吧,费德里科凯文迪尔!”
詹恩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哈哈大笑:
“所谓的真相,当年你父亲,索纳叔父是怎么死的,甚至我父亲,伦斯特公爵是怎么死的……”
南岸公爵恨恨发声:
“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不清楚吗?”
费德里科又惊又怒,但他看了詹恩和泰尔斯各一眼,却欲言又止:
“你,不,你又要作什么狡辩……”
可詹恩还在继续,他眼神阴冷,未曾离开过费德里科:
“没错,为了我们的家族,为了兄长的理想,索纳叔父倾尽全力,自以为是地燃烧自己,点燃了旧时代在翡翠城留下的最后一捆柴火――以防它们延烧到整座城池,哪怕这意味着他自己也要葬身火海。”
詹恩顿了一下,声音嘶哑:
“只是在那之前,意外先来了。”
南岸公爵疲惫地摇头:
“我父亲死了,正死在矛盾不可收拾的时候,叔父便理所应当,成了最遭人怀疑的凶嫌。”
“不!”
费德里科忍不住反驳:
“我父亲,我父亲他抗辩了,解释了……他没有谋杀公爵,没有谋杀他哥哥……”
“他当然没有!”
詹恩突兀地打断他。
“但若他坚持抗辩,若他的部属们像你一样反抗,只为把他拱上公爵宝座……”
詹恩扫了泰尔斯一眼,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那便正中敌人的下怀。”
泰尔斯下意识地重复:
“敌人?”
詹恩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看向自己怔住的堂弟:
“伦斯特公爵身处政争,遇刺身亡,身为他政敌的索纳子爵拒不承认行凶,于是忠于凯文迪尔的势力分裂成两派,翡翠城岌岌可危,即将重现八指国王和科克公爵分庭抗礼的旧事……”
他冷笑道:
“对外敌而言,还有比这更适合插手鸢尾花的时机吗?”
泰尔斯反应过来,惊讶道:
“等一等,你是说索纳子爵他――”
砰!
詹恩顿响茶杯,目光冰冷:
“闭嘴,泰尔斯。”
泰尔斯不由蹙眉,仔细思量。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跟我父亲有什么……”费德里科恍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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