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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打算照顾程栩一辈子,倘程栩摆脱不了书中的命运,最后命丧黄泉,她孑然一身,或许乐得帮他守节;但,若有万分之一的希望,程栩能完全康复,届时,阮林春便会向他讨一张和离书,再买栋宅邸,将崔氏接过去奉养。
她可不信任什么真爱,一定要说的话,她的真爱便是崔氏和银子。
程栩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不算。
*
平国公府。
程栩扶着锦杌在房中慢慢踱步,冷不防却打了个喷嚏,小板凳都差点脱手。
李管事听到动静醒来,忙道:“少爷怎么了?”
程栩跟着阮林春练出一身厚脸皮,也不怕被人看见自己偷偷锻炼,只板起脸问对面,“她怎么还没来?”
李管事知道说的是阮二小姐。上回一番误会,害他吃了少爷好一顿挂落——他哪晓得阮姑娘还会施针,孤男寡女在室内哼哼唧唧的,是个人都会想歪好不?
现在他当然不会误会了。
李管事陪笑道:“这还早呢。”
据阮林春的说法,施针不像按摩,很考验病人的耐受力,因此为了利于恢复,她会五日一趟过来看诊——掰着指头数数,才刚过三天。
程栩嘀咕道,“又不是正经坐堂的大夫,何必守时?”
他并不介意阮林春早来晚来,只是,他也想和人说说话,不然成天这么闷呼呼的,谁受得了?
李管事心道你都闷了二十年了,从前怎么不抱怨?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连自家冷漠如斯的少爷都懂得情窦初开了。
他自认没有阮姑娘那样好的本事,能令公子开怀解颐,只得道:“长亭侯府的大小姐出阁在即,婚期定于下月,阮姑娘大概满怀愁绪,想跟自己姊妹说说话罢。”
程栩想了想,长亭侯府有大喜,自己作为至亲妹夫,是不是该去送嫁,喝杯水酒?正好他的身体日渐恢复,支撑着也能多站一刻钟。
论理,该和阮林春商量商量,不过程栩见多了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倒不妨偷着过去,好给她一个惊喜——见着这样俊美斯文的夫婿,想必她也会与有荣焉吧?
等程夫人过来,程栩便请她帮忙,订做一把拐杖。
程夫人讶异不已,“你想出门了?”
程栩依旧冷着脸,酷酷的道:“躺久了容易发霉,还是到外头走走,见些人更好。”
程夫人立刻心知肚明,这是做给阮林春看的,想让她瞧瞧自己恢复得有多好——想不到自从聘了阮家小姐,阿栩的性子也愈发开朗了,如今还会开起玩笑。
程夫人自然不会拒绝,她对自家儿子的相貌堂堂还是很有底气的,阿栩若过去代为致意,阮家自也面上有光,也好让宾客看看,这俩是多么登对的一双璧人——郎貌女才,齐活了。
李管事:……郎貌女才?这是娶媳妇、还是嫁儿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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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春并不知晓那位小爷背地里的计划,她奉崔氏之命,要跟大姐学些当家理纪的本领,毕竟她也是要当媳妇的人,迟早得面临这一关的。
崔氏本来还想像一等清贵人家那样,请个宫里退休的嬷嬷来教导,可到底心疼女儿,怕她受不了辛苦,只好勉为其难,让她跟着林芳打打酱油,也学些眉眼高低。
阮林春跟阮林芳没有多深厚的交情,但是这位大姐是个标准的淑女,对众弟妹一视同仁,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受了婶娘所托,阮林芳便打起精神,务必要在出阁前把阮林春训练出个人样。
阮林春陪她点卯,听了好几天的迎来送往,又帮忙清点彩礼嫁妆各色物事,只觉焦头烂额,脑瓜子都快涨破了。
她只得抱住林芳的胳膊,“好姐姐,让我歇口气,这么一大串的事,得拿纸笔记下才好呢。”
阮林芳点点她的脑门,“你呀,就是爱偷懒撒娇,我不信你在国公府也这般。”
阮林春心道国公府有人比她更懒更娇,她怕什么?
想到自己好几天没去看程栩,不晓得那小子会如释重负还是茶不思饭不想?阮林春摇摇头,觉得自己也太自作多情了些,两人统共才见了数面,指望程栩这么快将她当成知心朋友,那也太容易了。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阮林絮和阮林红手拉着手进来,一副亲如姊妹的情状——哦,忘了,在她回来之前,这俩本就是姊妹。
阮林红一见面就大声嚷嚷起来,“大姐,听说姐夫差人送了一盒南海珍珠,让你镶嵌到凤冠霞帔上,不知咱们能否开开眼界?”
阮林芳微红了脸,“什么姐夫,别乱说。”
可是架不住阮林红软磨硬泡,只好差人去后院取来。
阮林春就发现她身边的阮林絮格外安静,这可不像她,难道禁足还真能磨练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