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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絮自个儿亦是瞠目结舌,急忙分辩道:“娘娘,这是误会,我根本没偷!”
阮林春则鹦鹉学舌,重复起她适才所语,“妹妹,你当真没拿么?若此刻老老实实交代,娘娘兴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姐姐我也会帮你求情的。”
阮林絮焉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暗讽,气得银牙暗咬,然而又能如何?她当然知晓自己清白,关键是没有证据啊。
那金钗本应在阮林春兜里搜出来,为何忽然落到自己身上……阮林絮脑中灵光闪过,对了,难怪阮林春主动要她来搜身,根本不是爱惜颜面,而是要借机栽赃到自己头上,亏她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这个虚伪透顶的女人!
阮林絮膝行上前,哀哀啜泣道:“娘娘,我真不知道这事,必是有人使的手段!”恼恨地瞪了阮林春一眼,“姐姐方才故意让我搜检,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吧?除你之外,再无人近过我的身,唯独你有机会把脏物塞到我袖中!”
深恨自己方才一时得意忘形,居然着了阮林春的道——就说此女诡计多端,断不会束手就缚。
阮林春望着她遍布寒霜的皎白面容,沉声道:“你不曾近过我的身,可我也不曾近过贵妃娘娘的身,敢问那簪子如何被我拿到?”
阮林絮光顾着为自己分辩,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王公公塞给你的!”
那领路的太监频频给她使眼色,可惜她没看到。
阮林春于是放心地微笑起来,“哦,原来是监守自盗呀,我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买通贵妃宫里的人,娘娘,您以为呢?”
月贵妃无力扶额,真是越描越黑,再说下去,只怕这月华殿就该来一场大清查了。
她当然不肯让程皇后看笑话,冷着脸上前,狠狠踹了阮林絮一脚,“下作的小蹄子,枉本宫这样信任你,你却不知感恩,反惦记起本宫的东西,还不快到后头领罚去!”
阮林絮既恨好姐姐倒打一耙,又恨月贵妃同室操戈,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却把脏水悉数泼到她头上——但,谁叫宫里就是这么个吃人的地方,技不如人,该当认输。等她掌握大权,势必要把阮林春赶去边塞服苦役,再让月贵妃去五台山为先帝守陵,好叫这些人知道,但凡欺负过她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阮林春无心理会原女主的雄心壮志,只姿势曼妙的向月贵妃施了一礼,捧着那盒珍珠轻飘飘离去。
至于金簪子,当然仍旧回到月贵妃头上。此刻她却恨不得将簪尖对准自己的喉咙,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她堂堂贵妃,却叫一个乡野里长大的小丫头给耍了,到底谁才是傻瓜?
适才那王太监捏着把汗上前,“娘娘,阮二姑娘走了,咱们还要罚么?”
“罚,当然要罚!”月贵妃恨声道。就算不为做给外人看,她也不愿轻饶阮林絮,谁叫她不中用,出的主意也都不三不四,平白惹人笑话。
贱胚子就是贱胚子,怎么调理都修不出个模样来。
*
这回用不着别人带路,阮林春自己便摸到了椒房殿——看装饰风格就一目了然。
程皇后等她多时,见她姗姗来迟,并不怪罪,只轻轻蹙眉道:“贵妃有没有难为你?”
这宫里谁不是七窍玲珑心,但凡闹点风吹草动,左邻右舍没有不知的。程皇后是隐忍惯了,不屑也不能与月贵妃计较,故而即使明知宛香月半路截胡,她也不便为这点小事上门要人。
见阮林春平安回来,程皇后方松了口气,又怕是伤在暗处,让她褪了衣袖仔细检查。
阮林春笑道:“娘娘,您多虑了,贵妃娘娘不是不分轻重之人。”
反正要打也只会打在阮林絮身上,她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一时,制衣坊的人来了,程皇后让阮林春乖乖站着,任由那些绣娘们拿软尺在她身上比来比去,细微到连肩膀的宽窄,胳膊的弧度乃至胸脯的轮廓都比划得一清二楚。
阮林春不惯与人肢体接触,加之怕痒,那几个侍女蝴蝶般在她胁下穿梭往来,她忍不住要笑,“娘娘,不用这样麻烦吧?”
程皇后正容道:“女子一生就这么一件大事,怎么敢马虎?你年轻所以不觉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岁,想热闹都热闹不起来呢!”
阮林春模糊觉得,程皇后在自己身上寄托了部分理想——虽然是皇后,却并非元配,想必当时的婚礼顾不上精细吧,何况宛家正在得势,景泰帝多方平衡,也不会大操大办。
这也成了程皇后毕生的憾事,或许正因如此,她才这样珍爱眼前的小姑娘,惟愿她与程栩美满和睦,永无嫌隙。
阮林春算不上悲观主义者,可她对未来始终秉持着审慎的态度,就算她与程栩目前互有好感,可离白头偕老的境界依然太远——谁能保证日后程栩或她不会变心?现在就要预知耄耋之年的恩爱,无疑太早。
况且……阮林春缓缓抚上自己的脸,她虽不觉得自己相貌平庸,但,世间为媒最讲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如今不过因着年轻水灵程栩才觉得有几分新鲜,看多了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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