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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要披衣起身。
阮行止被夫人骂呆了,“你去哪儿?”
“和春儿作伴。”崔氏冷声道,看她连铺盖卷都包好,看来是打定主意不愿跟阮行止过夜。
阮行止只好由她去,说起来,崔氏的脾气竟是越来越大了,之前是赶他走,这回自己出去,倒是省事。
阮行止纵使有心挽留,也只能等她气消了再说。
孰知崔氏到了门口,却又倏然返身,“我让府里的人不要乱传,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阮行止没答,崔氏正在盛怒头上,再把絮儿扯进去,那不是添乱吗?
但是崔氏已经猜出,冷笑道:“我就说呢,难怪你把絮儿看得比谁都宝贝,有她这个耳报神,府里能不乱吗?”
阮行止勉强道:“你别误会,絮儿并没说春儿的坏话,她也是为了春儿的名声着想,不愿处处得罪……”
然而崔氏已经被得罪了,“那好,从此你跟絮儿一块过吧,春儿只当是我一人生的,你不过施舍几口茶饭,余外就不必多操心了!”
阮行止明知她说的是气话,可听崔氏砰的一声关上门,心里还是冒出浸浸寒意,崔氏脾气从来柔顺,如今倒是一天比一天执拗,眼看着他再熬半年就能升到吏部去,阮行止断不肯再闹出事来,影响他的仕途。
结果次早阮林絮过来请安,正庆幸夫妻俩个正式分居,谁知阮行止却板起脸训斥她一顿,“你一个女孩儿家,成日里调三斡四像什么话?就算大皇子倾心于你,可没正式进门,你就仍是阮家的女儿,再这般胡闹,我把你送回赵家屯去,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阮林絮呆住,她以为挨罚的会是阮林春,怎么竟变成了自己?这关她什么事!周成辉骂的又不是她,她也没叫人打回去!
本想顶撞,可听到最后那句威胁的话,阮林絮到底胆怯了,她虽然孝顺白锦儿,却不想陪她留在山坳里,过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
只得自认倒霉,垂头道:“女儿知道了。”
阮行止匆匆平息了府中的纠葛,本想到周家解释一番,可担心崔氏动怒,真个闹得和离,只得作罢。
谁知,周家却主动来人致歉,称是他家公子言行不周,不止备上厚礼,还带了……媒人。
饶是阮行止见多识广,也觉得这周家干出的事叫人啼笑皆非,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算什么?
那媒人却是京中有名的全福人,态度也十分诚心,经她甘词厚礼一番劝告后,阮行止倒觉得此事不妨再考虑考虑。
回去后他就把周家的来意跟崔氏说了。
崔氏这几天正冷着他,但事关女儿的终身,又容不得怠慢,只好坐下来同丈夫商讨,“你是说,那周小相公经程世子一番毒打,非但不恼,反而决心求娶咱们女儿?”
阮行止叹道:“正是这个理。你想,那程世子虽样样都好,只一项不足,看着并非寿征,难不成你真想春儿半生孤苦?即便从族中过继一个,他们程家的规矩大,孤儿寡母,岂有不任人欺凌的?”
崔氏便不言语,这正是她先前一直担心的问题,当初程家来提亲时,她原想缓个一年半载再说,谁知春儿恁般有决断,自行其是便答应了,若嫁过去发现处境不好,又如何有改悔的余地?
崔氏默然,“但,春儿跟程家已是定了亲的,两家连庚帖都交换过,这会子咱们再说不愿,恐怕人言可畏。”
背了个悔婚的名声,纵使逼不得已,于春儿的闺誉也难免有所损害。
阮行止道:“只要周家不介意就行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那些三姑六婆,随便他们怎么说去,难道为着一座贞节牌坊,就断送咱们女儿的终身?”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极妙,那周公子是个健全人,生得又是一表人才,非但能弥补自己对春儿的亏欠,与周家结亲,对他的仕途或许更有帮助——那程世子多走两步路便气喘如牛,一看就是活不长的,将来爵位落到旁支手上,怕是连口汤都喝不到,还不如一个有实权的指挥使,周家人脉又广,面子又大,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当然,这些利益交割的问题,他自是不会对崔氏明说——说了她也不听。
崔氏最关心的还是女婿的人品,“那周成辉本就嫌弃春儿相貌,何以忽然间竟大为改观,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
阮行止打着哈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一个年轻小伙子,难免有冒失的时候,还不许他改过呢?况且,那媒人也说了,周成辉很是钦慕咱们春儿的胆色,觉得她是女中豪杰,能帮忙支撑门庭,重振家风,你瞧,春儿的好处多着呢,那程世子之前不是也传言脾气古怪来着,照样被春儿治得服服帖帖,可见她就不是能吃亏的性子,你呀,还是少操些闲心吧!”
一席话说得崔氏亦有些动摇,周成辉若真心改悔,倒不失为良配,只是,她得先问一问春儿的意思,牛不喝水强按头,何况是至亲骨血,崔氏断不肯让她盲婚哑嫁的。
阮林春听母亲委婉转达了周家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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