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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杨仪叹气道:“士则,城里出了这样的事,明日朝堂不定会有什么样的乱子,我就想早些休息,免得明日精力不济!”
邓范骑在马上凝视着杨仪,过了好一会儿,他用很慢的语速道:“今天早晨,我领着孙氏使者进入长安,并未惊动他人,当时还想,想着,将使者们引入鸿胪寺的馆舍安置。在城门处,我见到了足下,听足下说起长安营已经修建完毕,内有军人守把的专用馆舍,而长安营的主官张嶷张伯岐是雷澄将军的旧部,也是骠骑长史马忠的同乡,是个格外可靠之人……对么?”
杨仪皱眉道:“士则,长安营起火,孙登和孙氏使者失踪,想来你很是恼火。可是,把使者等人安置在长安营,是你的决定,不是我的。如果足下要因为几句闲聊而归咎于他人,那未免太不厚道了!”
“真是闲聊么?”邓范反问。
他抖了抖缰绳,催马向前几步,一直逼进到杨仪身前:“威公,你在城门前遇,遇见我,真是巧合么?”
他俯下身子,压低声音:“威公,你这位中军师,深悉军戎节度,诸事了然于胸。你想必早就记得,今日正逢长安营将士更,更替和军用物资整备领取,午后的军营十分空虚,对么?”
杨仪的眉毛轻微地挑动了一下,脸色不变:“士则,我实在不知道你的意思。天晚了,我很疲倦,士则你不累么?”
邓范直起身体,往四周看看。
杨仪的家中仆役,这时候陆陆续续聚拢来不少。他们猥集在几处院门,恼怒地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见此情形,赵律冷笑了几声,单手按在了腰间缳首刀柄。
邓范向赵律摇了摇头,转而向杨仪道:“威公既然疲,疲倦,就请好好休息。明日有司若有询问,我还会提起此事。”
杨仪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
邓范拨马离开。
走在路上,赵律催马上来问:“邓将军,接着去哪里?”
邓范想了想:“去丞相府,有些事,有伯松出面更好些。”
这时候,诸葛乔已回到了自家小院,换了身厚实新衣烤火。随着体温渐渐恢复,他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脑子也渐渐活络,对兄长下落的强烈焦虑,使他根本没法安心休息,坐了没多久,就站起身来,绕着火盆走来走去。
听说邓范又来,诸葛乔快步迎出去:“士则,何事?”
“我要见费祎和李丰,查看长乐宫人员进出的记录。”邓范顿了顿,沉声道:“非,非常重要!”
诸葛乔犹豫半晌。
贸然插手长安城里的事,非边地武人所宜。邓范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明摆着是要诸葛乔用丞相之子的身份为他制造便利,这又必定会引起父亲诸葛亮的不满。
但邓范是骠骑将军雷远倚重的部下,诸葛乔信得过他的判断。诸葛乔本人也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兄长的下落。
他问道:“此时城中戒严,恐怕往来不便?”
“我有骠骑将军府出具的符信。”
诸葛乔下定了决心:“那就出发!”
一行骑队奔到长乐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在戟士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邓范和诸葛乔呈上符信,报上姓名求见。
没过多久,费祎面带倦色地从宫阙后头出来,没见李丰的身影。
费祎叹气道:“公琰让我协助永兴盯着宫禁内外,明摆着是不信任永兴。他恼怒得很,这会儿不想见任何人。”
诸葛乔问道:“却不知长乐宫各门出入的记录……”
费祎截断问话:“我都已经仔细查看过了,没有可疑的记录,没有涂改的痕迹,每一条记录都有多人证实。伯松,明日我会按照记录再查一遍,禀报给蒋公琰,并等待丞相作出后继的指示。”
诸葛乔咳了几声,看看邓范。
邓范向前一步,郑重地行礼:“费参军,我只有一,一个问题。”
“请讲。”
“我听说,是李永兴最先发现长安营驻地起火,并立即奔赴火场救火,全程很是危险,以至于部下有好几人折损在火场。请问费参军,在记录簿,簿册上,李永兴率部离开永安宫的时间是?”
“今日……”费祎抬头看看天色,改口道:“昨日申时三刻,就在火起的同时。”
邓范颔首:“可以了。费参军,我们告辞。”
诸葛乔懵懵懂懂地被邓范拉出来,重新回到明渠旁的横贯驰道。
“士则,怎么说?”
邓范狞笑一声:“我有,有个猜测,伯松想听么?”
“只管讲来!”
“这场火,牵,牵扯的人可不少。我以为,是中军师杨仪促,促使我把江东使者安置在长安营驻地,又撤空了驻地的守军。到了申时三刻,则是长乐卫尉李丰率部突入长安营中馆舍,先抓住了孙登和令兄等人,随即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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