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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帮忙。
“小歌。”她张口唤她,明明唤了,却没有声音。
显然竞庭歌也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哼着小曲儿,一脸惬意,熟练丢几株花植进背篓,又回头张望。
她眉眼比两年前更见温柔了,且活泼纯挚。阮雪音觉得若无竞原郡那几年,若她生来就有爹娘相伴、在暖与爱里长大,约莫,就会长成这个样子。
“你好慢啊!”然后她听见她抱怨。
阮雪音便随她视线望,看见绯衣的上官宴走入画面,双手有些夸张地拎着衣袍下摆。
“小姐,我这么名贵的衣料,陪你在这山野间划拉,自得格外当心!”
“上官大公子还吝啬几块衣料?破了再买就是!”
“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银子不是天上掉的,要花心血挣的!”
竞庭歌反驳不得,转脸看向了这头。
阮雪音只觉呼吸窒,不确定自己究竟在不在场间。
然后上官宴也看过来,开怀大笑:“原来还有更慢的!雪儿你站在那儿干嘛,走啊!”
阮雪音没反应,竞庭歌便朝着她走,眉眼清晰至极,神情既嗔且笑:“我说你躲哪里去了,喏,你的竹篓!这么重,让我背了这么久,故意的吧!”
阮雪音猛睁眼。
曦光已至,天色将明,帷帐上的颜彩很似梦中颜彩,浅淡的斑斓。她脸颊湿透了,是泪如滂沱雨,转头见朝朝仍酣睡、面带微笑。
两年了,心痛仍真切如昨,她挪近些,将脸枕在女儿肩头,觉得好受了些。
“娘亲。”
小手摸上来,触及湿润肌肤,“娘亲又哭了。”
“做噩梦了。”阮雪音柔声,“是娘亲吵醒你了罢?抱歉。”
朝朝摇头,“我自己醒的。我梦见姨母了,娘亲,在山里,但不是蓬溪山,更平坦些,她背着竹篓,正采药——”
阮雪音腾地坐起。
朝朝一脸懵。
“继续。”
“罗浮山。”朝朝被娘亲的模样吓着了,呆呆答,忙也坐起,“我不认识那地方,就问歌姨,她说,说,”
“说什么?”
原本记得很清楚,这般被逼问,反而有些模糊了。朝朝心里急,勉力想,几乎要哭出来,终于道:“说苏氏一族发源于青川极南,白国海边,所以这里,当然便是罗浮山。”
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
阮雪音却觉为兆亦为示。
“娘亲你,可是又想去罗浮山了?”
阮雪音慨叹女儿终年跟着自己,已成了肚中小虫,“是这么在想。”
“等等吧。”朝朝一脸认真,“等春天的时候。我瞧着梦里是春天呢。”
阮雪音一笑,“朝朝不知道吧,姨母所说青川极南的白国,没有冬天,四季如春。”
“那我们去别的国家,是说去就能去的吗?”
“如今不是别的国家了。也是祁国。”
朝朝似懂非懂哦一声。
“但朝朝说得对,等春天吧。”
“那很快了!一月都将过了!”朝朝掰着手指算,“而且靠海的话,是不是还能坐船玩儿?爹爹说曾与娘亲约定,要一起出海,至今未兑现呢!”
这家伙真是什么都说。阮雪音甚觉无语,摇头,“只能明年了。此番咱们还得去隐林,然后——”
朝朝一拍脑门儿,“然后去苍梧,给姨母换药!”
阮雪音拍拍她的小脑袋。
“隐林又是什么地方?”
“是,一座寺庙。”
乍暖还寒二月天,这日难得晴好,愈近山门云雾却开始绕,以至于远远望,隐林寺的七彩琉璃顶完全悬浮在空中,如海市蜃楼。
“娘亲,”下马车,从旧宫一路跟来的护卫已走在前,朝朝轻拉阮雪音衣袖,“我有点怕。”
“佛家之地,最无须怕。朝朝待会儿见到佛祖,认真拜一拜,心中许愿,或能实现呢。”
朝朝点头,母女二人行至山门前,发现住持已走下长长石阶,就候在近处。
“殿下。”
朝朝如今已很习惯娘亲被称殿下,知道是皇后的意思,且能据此分辨哪些是娘亲的故人。
娘亲的故人真多。她心想。连和尚都认识。
“不敢。”阮雪音回礼,日子长了也不再纠正这称谓,“好久不见,大师。”
“阿弥陀佛。今日惠风东来,贫僧即知有贵人将临,一早便在此迎候了。”
阮雪音闻言去看他身后彩色的经幡,东风中扬起,整齐往西飘。“春来东风劲,实乃时令使然。大师怎也学会巧言令色了。”
住持微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殿下是本寺最后一位观莲的施主,与天地万象有别样因缘,行走于世间,自有万象应。”
这话玄妙,对方神色却淡然如昔。阮雪音稍忖,也不深究,双手合十一礼:“今日前来,为进一炷香、听半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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