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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宁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腾了一番,若是府里头没人管上一管,那金嬷嬷有恃无恐了,便会变本加厉,没得把人给折腾坏了。
虞清宁再不好,也是虞家血脉,由不得旁人作贱了去。
虞清宁也不是安份的性子,由着金嬷嬷折腾,要不了多久便又要惹出事端,搅得家宅不宁。
再闹腾几回,家里遮掩不住传了出去,虞府的名声怕也要坏了。
她也希望虞清宁能消停下来,这样祖母也能少操些心。
虞宗正却一脸欣慰地看着虞幼窈:“窈窈,果真是长大了,行事也越发有你祖母的风范。”
母亲也是这样,为人做事都透着一股子大气。
叫父亲夸了,虞幼窈便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儿笑了一下,便抬手扶了一下发间的点翠。
本是寻常的动作,不知怎就惹了虞宗正的注意,他盯着虞幼窈头上的点翠,看得直皱眉:“这支点翠是打哪儿来的?”
虞幼窈被问得一愣,瞧着父亲沉着一张脸,慌声道:“是,是母亲昨儿送来的,我想着不能辜负了母亲的心意,今儿便戴上了,原是觉得点翠贵重稀罕,就戴这一天便收起来,也是全了母亲的心意,却也不好压箱底了去。”
听她解释后,虞宗正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眉头却还皱着:“点翠是要活拔翠鸟的羽毛,回去收着吧,你祖母礼佛,却是瞧不得这样的物儿。”
虞幼窈吓了一跳,小脸都白了一些:“我却是不知道这些,多亏了父亲提醒。”
见她面色不安,虞宗正放缓了声音:“你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哪知道点翠那点名堂,也不必太过介怀。”
虞幼窈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桌子上的食盅拿过来,转开了话题:“我之前缺了一个月的课,叶女先生便让我将从前缺的课补回来,因而这段时,却是没时间过来瞧一瞧父亲,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空,便熬了药膳过来了。”
虞宗正却是知道,是他伤了脸面,故意避着府里的人,直到这两日脸上的伤尽好了,这才不避人了。
但大女儿这一番话,依然说得他心中妥帖。
“父亲快尝一尝,这是养元壮骨的药膳,对骨头好,父亲的腿虽然好了,但也要仔细多养些时日。”说完,虞幼窈便打开了食盅,略带清苦,却苦中含香的清香,伴着一阵烟气在屋里头弥漫。
虞宗正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窈窈亲自熬的药膳,可得好好尝一尝。”
虞幼窈连忙瓢了一小碗药膳,浅褐色的汤汁,上头飘着淡淡的油花、红色的枸杞子,里头沉着些许骨髓,瞧着清淡不油腻,十分可口。
虞宗正使着勺子喝了一口,觉得甚合胃口,便赞道:“窈窈与许嬷嬷也才学了一阵子,便是连厨艺也学得这样好。”
对比之下,虞清宁简直是不知所谓,荒唐至极!
虞幼窈轻抿了下嘴角:“父亲喜欢便好。”
虞宗正吃了一碗药膳,便搁下勺子:“听说你最近在跟着表哥一起学行书,练得怎么样了?”
虞幼窈一听便臊得慌:“我从前字儿写得难看,练了些时候,也就将字练得工整了一些,却是难登大雅之堂。”
虞宗正便来和兴致:“写几个字儿让父亲瞧一瞧。”
虞幼窈只好点头,与父亲一起去了旁边的小书房。
这是父亲寻常看书练字的地方,父亲处理公务,与幕僚谈事,都是在大书房里头,等闲是不让人进的。
虞宗正坐着喝茶。
虞幼窈站到书案前,先铺了宣纸,用镇纸抚平,便执起一旁的杯碗,往砚台里添了些水,挽着袖子开始磨墨。
与表哥学了一阵,虞幼窈磨墨也是似模似样,虞宗正搁下了茶杯,暗暗点头。
大女儿一站到长案前,身上就透了一股子沉静,显得不焦不躁,不慌不忙,一举一动不疾不徐,铺纸、磨墨、执笔,本是寻常的动作,却都有一种形于外的雅致之态。
可见这阵子确实是长进不少。
虞幼窈从笔架上挑了一支平常用的兼毫,蘸了墨,便开始写字。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虞幼窈停了笔,待洗笔,整桌后,便小心翼翼地拿起已经晾干的宣纸:“父亲,我写好了。”
说完,便走到父亲面前,将写好的字拿给父亲。
虞宗正接过一看,上面写的正是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里那句: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
是周令怀头一天到虞府,虞幼窈没背完的那句。
虞宗正仔细瞧了半晌,却是十分满意:“字儿虽没甚出奇,但笔力刚柔并济,气势开张,已有了几分天质自然,遒美健秀。”
行书并不拘泥于结构、工整、严谨,反而更追求自然、顺势、形态、气势,虞幼窈的字是写得不好,但形已成,势已开,可见于书法之上,也是极有天赋,竟比许多练了数年的人还要强得多。
虞宗正心念微动。
他写的是柳公权的楷书,一手书法还曾得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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