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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边暗自盘算。
麴朱一边思忖,一边说道:“我闻图图部劫杀了两个郡府的胡骑。莘府君动兵,会不会与此有关?郡府内徙胡落这事儿,咱们可从未作梗。……,莘府君?”
拔若能问道:“莘府君怎么?”
“他要打的,是不是图图?其实与咱们并无关系?”
元光哪容麴朱坏了他苦心为己部利益谋划的大计,跳起嚷道:“如与咱们没有关系,张侯会在信中那么说么?……阿父,张侯会哄咱们么?他哄咱们对他有什么好处?此事肯定不假!退一步说,就算阿瓜真的是只打图图,阿父,我部素得各郡卢水胡诸部的拥戴,理应也该相助,难不成,坐观么?‘唇亡齿寒’啊阿父,图图如灭,阿瓜如果下一个来打咱们,可该如何是好?”
麴朱说道:“你这话也有点道理。”
“什么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阿父,无论阿瓜是不是只打图图,咱们都必须、也只能与图图联手,共抗郡兵!”
“话是如此。……打不过怎么办?你们忘了十余年的那场乱事么?”
十余年前的那场胡乱,陇州各地皆有胡落参与,规模着实不小,聚骑数万,可最终的结果如何?全然不是定西国军队的对手,被令狐奉、索重等血腥镇压。
数万骑都打不赢,以建康郡的区区四个胡部,如何反抗?
可如不反抗,此事若真,部内的牧民、奴婢、羊马势被掳掠一空,下场却也与战败没甚区别。
拔若能犹豫难决。
那场夷乱起时,元光才只几岁,印象不深,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尽心尽力,为拔若能“排解忧心”,说道:“阿父,张侯信中讲得明白,来犯我境的唐兵,只有阿瓜的本部与郡兵,即使他尽起来之,亦不到四千;我等集四部丁壮,可得五六千骑,加上张侯在信中暗示,阿父如不甘束手,决计相抗的话,他顾念这些年与咱部的交情,愿为阿父内应,通风报讯;咱们不是没有一战之力。阿父,你担心什么打不过?”
“如果只是郡兵,我何必担忧。”
“阿父担忧朝廷会增兵么?”
“不错。”
“阿父,还是我那句话,大王刚即位未久,内郡不稳,外有强敌,当此之时,他绝不敢大兴兵戈的。我料只要挫下阿瓜的锐气,让他、也让朝廷明白到咱卢水胡不是好欺负的;再有张家给咱帮忙缓颊,这场仗,也就到此为止了。到时,阿父再给阿瓜个台阶下,上书朝中输款下忠心,不就行了么?”
拔若能还是难以决定。
元光转了转眼珠,问道:“阿父,张侯的人走了么?”
“留了两个没走。”
元光心知,留的这两个人,是用来供己部与张金通消息的,便说道:“儿子去见一见他俩。”
“见他俩作甚?”
“问问详情。”
拔若能挥手随他,与麴朱在帐中再议此事。
元光出了帐外,先写了封信,随后见着那两人,说道:“多谢张侯传信,鄙部将来定有厚礼献上。我这里有封信,请你们哪位呈给张侯。”
一人接信,自归县传递。
当晚,这人回来,急求见拔若能,入到帐内,又奉上张金的一信。
拔若能打开来看,信很短,只有两句话,还没有看完,他就如五雷轰顶,眼前发黑,差点站不稳。
那信上写道:莘迩听信谗言,疑心平罗给拔若能潜送消息,将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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