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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欣喜:“那就好……你吓死我了。”
在她面前,江肆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郑薇绮忽然笑不出来,觉得耳朵有点发烫。
“喂。”
郑薇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用来安慰他的糖果,不由分说塞到他手心里:“给你的。”
江肆嘚瑟地哼哼,把糖毫不犹豫塞进口中:“女人,装得那么不上心,身体倒是很诚实。”
“哦?”
郑薇绮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抬头与他对视:“你说说,我身体怎么诚实?”
什么“怎么诚实”。
她听到这种话,不应该“双颊绯红、目含水光”吗?哪有人会反问过来?这女人脑子怎么长的?
江肆哪里愿意被她压上一头,梗着脖子答:“你给我买糖,对我好,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那不就是——不就是爱上我了吗?”
话一出口,反倒把他自己听懵了。
习惯性讲出的霸总语录是一回事,自己认认真真面对着她分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郑薇绮这算是“爱上他了”吗?那他呢?他们俩——
“哟,怎么回事,脸红啦。”
郑薇绮成功反将一军,啧啧冷笑,连连摇头:“江肆少城主,装得那么冷漠,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可恶!这女人又在耍他!
[二]
今年万剑宗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都晚一些。
许曳仰头望向天边纷落的雪花,抑制不住心中酸涩,趴在桌子上长长叹了口气。
万剑宗与玄虚剑派的交流大会已经结束了好几天,他的悲惨噩梦却没有停下——
在将星长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那句“爆炒人头”时,心破了爱碎了,许曳的灵魂没有了,世上的一切声响都安静了。
“食谱上有障眼法。”
那时静和长老目光逐渐犀利,将神识凝聚于木板纵横的刀痕上,轻易辨出那道被小心翼翼藏匿起来的术法。
她说着一愣,略带了困惑地皱起眉头:“这股灵力……竟是属于清寒?”
许曳修为不够、障眼法习得不深,因此食谱上的手脚,是他拜托苏清寒做的。
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怎么可能让师姐替自己背黑锅!
这个想法气势汹汹涌上脑海,挤掉其它所有胆怯和恐惧的念头,许曳没做多想地上前一步,用视死如归的语气喊:“这件事和苏师姐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全是我做的!”
结果他还是和苏师姐一起被师尊请去喝茶了。
与万剑宗里绝大多数长老一样,他俩的师尊性情古板,是个对凡事都一丝不苟的正统剑修。
这回许曳的小恶作剧殃及池鱼,虽然温鹤眠笑着表示并不在意,但还是把他们师尊气得不轻,一番批评教育之后,让两人跟着刑审堂受罚半月。
直到现在,许曳都还记得师尊当时说的那些话,什么“不懂尊师敬长”,什么“身为师姐却不以身作则,任由师弟瞎胡闹”。
他每听一句,都觉得像是有铁锤在狠狠击打耳膜,心里又苦又涩,为苏师姐感到无比委屈;
然而苏清寒本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冷冷淡淡听完,冷冷淡淡地应声,从头到尾一本正经,神态没怎么变过。
同他一起去刑审堂做苦工的时候,也是冷冷淡淡的。
“怎么办啊?”
许曳用额头撞了撞木桌,整个人像条干瘪的死鱼,身心皆是疲惫不已,连带声线也颓然不堪:“苏师姐会不会讨厌我?”
同门的谢师兄摇头晃脑唉声叹气:“你给她道歉没?”
“当然道了。”
许曳从双臂里抬起脑袋:“她只简简单单回了句‘没事’——但平白无故受了牵连,不管是谁都会觉得生气吧?”
“这你就不懂了,苏清寒她不是一般人,只要有剑,别的事儿她都不会在乎。”
常年在万花丛中过的王师兄嘿嘿一笑:“而且吧,她平日对你不是好到偏心吗?铁定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
许曳怔了一下,将这段话艰难地缓慢消化,被其中两个字灼得耳朵发热:“偏、偏心?”
“你不会没察觉吧?”
谢师兄拿指节扣了扣桌面,唇边溢出一抹笑:“除了对你,苏师妹给谁特意买过甜食,还心甘情愿把练剑的时间空出来,陪着他到山下玩儿?”
“我还记得有次下山除妖,许曳无故失踪。”
王师兄摸摸下巴,啧啧叹气地望向他:“那时天色已晚、群妖出洞,本是不适合进山的,可苏师妹非不听劝,执意要去山林深处寻你——结果你这小子,居然只是无意间摔进了猎户做的陷阱里。”
许曳茫然眨眼睛。
那天他跌进一个人为挖出的大洞,再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客栈里。
苏师姐守在他身旁,见状不过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道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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